“我大楚堂堂男儿难道不骁勇吗?何必缩头缩脑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两派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凌肃却是一直缄默不言,楚易一被下面的人吵得头痛,索性点了他的名:“凌爱卿有何见解?”
“启禀陛下,”凌肃被点到名,老神在在地站出来,“臣以为应该打。”
“凌尚书……”凌肃在文官中处于一个很高的地位,此言一出众多主和派纷纷出言。
“臣以为,”凌肃目光炯炯严肃道,“若是狄戎小族大军压境我大楚仍然退让,便是一退再退,再无可退之地。”
“臣附议。”魏霖难得看他顺眼了一次,连忙出言。一众武官也纷纷附议,气势磅礴。
男儿壮志多热血,楚易一看着此景也很是热血沸腾,刚要下令,忽有驿呈传来急报。
“皇上,”驿呈快马骑至宫门,下了马一路气喘吁吁狂奔而来,跪倒在殿门前粗喘着气广声道,“启禀陛下,边关急报。”
原来前日西戎北狄同时突袭出兵,西北两部边境拼死抵抗,西疆大军勉力抵住与西戎对峙;北疆大军伤亡惨重,三战三败,主将战死,正据守易守难攻的古姚关苦苦支撑。
战报一宣,喧闹的朝堂霎时陷入寂静。
战况如此,打不打,这朝堂上不论刚才主战还是主和的人都知道,一定要打,一旦不打,大楚威严不再。可是现在该派谁去打?楚易一看着底下没有主动请战的武将,体谅却也有点儿悲凉。
魏霖转头四面看了一眼,见几个同僚目光挣扎,想想年近不惑的自己,咬了咬牙,他家业已成,已不负祖先;何况他身为武将,怎能缩头缩脑;当为国战死沙场,方才不负抱负。思及此,魏霖前跨一步:“皇……”
“皇兄,”楚十六却先一步站了出来,长袍一撩单膝跪拜道,“臣弟请战。”
“慕亲王,”楚易一一怔,第一反应便是不允,奈何朝堂之上不便挽留,只好重复问了一句,“慕亲王决意出征?”
“是。”楚十六抬首直视着他,目光凛然。楚易一却从里面读出了悲怆和置之死地的决然,心下一痛。
底下众臣也皆是一愣,有人小声道:“慕亲王的婚事?”
楚十六的婚事自盛春定下,按程清瑾的意思是尽快举行,楚十六却不断推迟,楚易一乐见其成,更不会催促。日子就拖到了冬初,也就是一两个月之后,但这个时候楚十六请命出征,婚事怕是至少要推到一两年之后,还要他能活着回来。
楚十六也听到了后面的窃窃私语,顿了顿冷声道:“国难当前,国为家先,狄戎未灭,何以家为?”
☆、第 9 章
楚易一心里再是不愿,见此情景也是骑虎难下,只好应允,当即下令封慕亲王楚十六为靖安将军,领兵三十万前往北疆,即日出征。
依南楚祖制,皇子将军的封号以封地和驻地命名;封王即应当前往封地,不应留守京城,封号后也要驻扎守地,捍卫边疆。但楚易一存有私心,不愿放楚十六离京,所以封慕亲王后一直未明确封地,封号也模糊不清。可战事迫在眉睫,楚易一无法拖延出征时日,只好命他即日出征,但仍然顶住压力,未按祖制定封号,就是存了让他回来的意思。
楚十六领命后便立马回府收整了行囊准备次日出发,谁料薄暮时分却忽然天降大雨,不过这时候的雨还带了夏末的态势,下不了很久,应该不影响明日出征。可楚十六怔怔然看了一会儿,却是咬了咬牙,提起酒壶冲进了雨里。
养心殿。
楚易一看了几张折子,就觉得烦闷得很看不下去,空气中甚是闷热湿潮,楚易一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