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门口。
那年凉飕飕的风,没有霾味。
时安家的院墙院外爬满了葫芦的藤蔓,密密麻麻的攀博着,绿油油如莲花的枝叶,随风招展。
外婆家的墙面适才翻修,但是角落里短小裂痕依旧清晰可见,后来爬出了一只蚂蚁,从墙的一角盲目的爬到了另一个角落,途径一只饭粒,它试了下,拖不动,于是折返回去。
凌宗撇了一根棍子,一边担忧一边百无聊赖,在地上乱涂乱画,是一个女孩子的形象,一个大粗辫子,两个爱笑的眼睛,还有咧起的嘴角。
凌宗心里越焦越急,如同新酒发酵,微小却强大,砰砰砰,心跳的剧烈,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两步,陡然停住,踟蹰,又返回来。
他不想和隔壁做邻居,他家的摆设那么陈旧,没有电视,没有冰箱,没有电话,时安妈妈的声音吼起来就像男人一样,一家的头发都乱糟糟,穿的衣服浑然不搭......
可,怎么还没回来?
是不是就被骗子拐走了?
虽然很讨厌她,但是人有悲悯心,加上歉疚感......加上氛围的营造......加上强大的想象力形塑的3d影像.....
一竖,横竖,一横,再一横,再再一横,竖勾,加一点。
时。
时安。
小时安。
凌宗再次站起身来,斗胆往隔壁走过去,与此同时,素巧悠哉的嗑着瓜子走到大门口,一只脚抖啊抖,抖着玩。
素巧一抬眼,看见周婆的外孙握着双手试探的走过来,有钱人家的孩子穿搭的整齐有质感,简单的黄色小短裤,一双运动小白鞋,面相白嫩乖巧又暖又萌,看的素巧心花怒放。
凌宗抬脚上前,朝屋内看了一眼,戳着小食指紧张兮兮的问,“时安回来了没有?”
素巧扔了瓜子壳摇了摇头,蹲下身子问他,“你是她同学?”
凌宗点点头,问,“她会不会被坏人抓走?”
素巧答非所问,“你知道16+13等于多少吗?”
凌宗烦扰的挑着眉,加重语气郑重其事说,“我外婆说外面有坏人哟。”
“邻里之间要互帮互助知不知道?”
凌宗竭尽所能模仿耸人听闻的强调,加上手舞足蹈的形体描述,“坏人会把小女孩骗走,然后挖掉她的心脏,然后她就死了。”
说话的功夫凌宗还模仿死掉的表情,头一歪,半秒没有动静。
时一民听到动静走出来,他一只手叉着腰说,“时安走不丢,走丢了也能自己找回来你放心吧。”
说着他摸了摸小凌宗的脑袋。
凌宗又解释,“可是,有小女孩被骗走了,挖掉了心脏。”
时一民笑笑,“没有的事情。”
凌宗指着身后,“我外婆说的。”
时一民哈哈笑了声,对着素巧的八卦脸,释疑说,“和会计一个镇,妈妈是教师,管教的太严了离家出走,今天下午找到了。”
素巧“哦”了声,心领神会,“这不能给瓜子说,她见坏学坏。”
凌宗对这一家人的理解能力抱持疑惑,素巧依旧蹲着身子,好言相劝,“我家瓜子学习不好,你教教她,教会了阿姨给你买好吃的。”
凌宗不发一言,他有些无语。
素巧拍着他的小肩膀嘱咐说,“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阿姨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你责任不小啊。”
凌宗下意识的要说话,却被素巧一惊一乍的吓的一哆嗦,他看见面前这个大婶嗖的光速站起身来,高高大大甚是魁梧强悍,指着拐角处的小身影就是一阵河东狮吼,“怎么现在才回来,一天比一天晚!还得了!”
说着就操*起门角的杨柳枝迎头赶上去,吓得小时安呀呀呀掉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哇哇叫。
......小凌宗,无话可说。
可是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时安被打了一顿拎回家,可怜兮兮下拉嘴角喝粥吃腌菜。
素巧叹了口气,对时一民说,“小瓜子的裤子在水泥地上犁破了。”
时一民疑惑。
素巧“啧”了一声,“女孩子!”一字一顿,“爱漂亮,现在都幼儿园大班了,衣服都穿不上!”
时一民说,“那要不一次给她买个几件?”
素巧摇摇头,“这开支都在这儿呢,你的工资管吃管住还有小瓜子上幼儿园,哪还有这些闲钱。”
时一民叹了口气,“那,明天我管赵会计家借一点?”
素巧愣了一下,“你还没和他闹掰?”
时一民疑惑,“为什么闹掰?”他想到了什么,“哎”了声,“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老爷们间哪有那么多碎嘴。”
素巧“哦”了声,说,“那你就借点,让瓜子也体面体面,你刚才也看到周婆他外孙,长得就是俊嗳。”
时一民看了眼委屈巴巴的女儿,“哼”了声,“我女儿也不错。”
素巧看了眼小瓜子,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低拉着脑袋,鼻涕——
素巧找来一张卫生纸,揪着时安的小鼻子擤了下,干净的同时立马通红。
素巧说,“你作业做完了吗?”
时安摇摇头,“没有,裤子破了,我躲在草丛里,没做作业。”也做不来。
素巧沉寂了下,她说,“你要是不会做,就让周婆的外孙教教?”
时安眼睛一亮,一瞬不瞬望着素巧。
素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