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五年春,元日,帝宣召,浩入禁中。
后世史书上,只有这样一行简单的记录,再无只言片语。
以至于无论后世,还是庆历五年当时,都有许多人揣测,杨浩元日觐见所为何事?
或者说,官家宣召他有何吩咐?会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很遗憾,当时没有旁人在,外人不得而知。
杨浩出了文德殿,也是三缄其口,什么都没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以至于没有人知道君臣之间奏对内容,到最后甚至成为一桩悬案。
许多年后,有人甚至将之列为《宋史未解之谜》……
……
杨浩从宫中出来,回家倒头睡了半日,醒来之后二话不说,一家人继续开心过年。
新年之后,便要启程西去。
不过,暂时对外的说辞则是回华阴老家祭祖,有些事情,不能太高调。
听闻杨浩要暂离东京,相熟的纨绔合伙人们纷纷赶到杨楼,为杨浩设宴饯行。
祭祖肯定是借口!
新年之前,或是清明时节倒也罢了,新春之后祭哪门子祖呢?
此番西去,定有缘故。
几个纨绔子弟都有揣测,不过杨浩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
“三郎啊,你出去一段时日也好。”
“没错,兴许官家也是为你好…”
“对对,免得啊……”
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莫名其妙了许久,杨浩才反应过来,感情都自己被外派,是为避开、冷却与曹家的恩怨。
看样子,这般认为的不在少数!
好吧!
正好不用费唇舌解释什么!
沈放算是半个知情人,自打杨浩将生意托付给姐姐沈媛,他便隐约知道了什么,并且跃跃欲试。
送走了高遵裕、潘孝文、王景元、石俊等之人,沈放笑了笑,凑近了低声道:“杨三郎,商量件事,让我随你一起去西北吧!”
杨浩微微诧异,旋即皱眉道:“你…算了吧,西北苦寒之地,何苦遭罪?”
沈放饶有兴致道:“我就想去闯闯,天高地广,总好过东京四四方方,百无聊赖,免得总被唠叨不学无术。”
“往后再说吧,这一遭就算了…”
杨浩摆摆手:“还有,必须得令尊令堂同意,否则我可没那个胆量。”
沈放不服气道:“不就是榷场使嘛,又没什么危险,你把生意全交给阿姐都放心,难不成还怕我与你一道去赚几个钱?”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沈放鬼机灵,立即追问,想要套话。
杨浩摆手道:“你少掺和,好好留在东京,协助令姐,抛头露面的事情还得你出面,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吧!”
沈放无奈,垂头丧气道:“阿姐让我转告你,早去早回,一切小心,一路顺风。”
“嗯!”
……
沈放走了,绿袖来了。
手中端着托盘,清粥小菜,一盅羹汤。
绿袖声音婉转道:“知道公子吃了不少酒,特意做了些醒酒暖胃的吃食,还请公子莫要嫌弃。”
杨浩抬头看了一眼,颇为精致,闻起来味道也不错,当即称赞道:“没想到小姐除了歌舞双绝之外,厨艺也厉害。”
绿袖悠悠道:“哪里,耳濡目染而已,杨楼乃是东京美食名府,久在此间,自然有所长进。
公子是美食大家,能入公子法眼,是绿袖的荣幸。”
杨浩笑道:“小姐吩咐下人去做即可,何必自己动手,若让东京公子哥们知道了,肯定会骂我不懂怜香惜玉的。”
“哪里,身为女子,能为……素手调羹乃是本责,也是一种幸福……只是奴家甚少有机会罢了。”
呃……
这话说的,那些欲言又止背后,让人想入非非啊!
“会的,将来肯定有机会的…”杨浩讪讪一笑,端起羹汤,遮掩尴尬。
“听闻公子要离开东京?”
“嗯,回华阴老家祭祖,顺便办点事情。”
杨浩道:“小姐在此,尽可安心,沈…放会打理一切,绝不会有人为难小姐。”
“哦…”
绿袖点点头,似又不舍,轻声叮嘱道:“出门在外,公子一切小心,一路顺风。”
“多谢小姐。”
“公子慢用,奴家告退。”
绿袖悄然退出,回到房间之后,立即遣开奴仆,修书一封。
字里行间完全是一封问候闺中密友,恭贺新年的寻常书信,但落到特定之人手中,则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
临走之前,杨浩又去了一趟玉津园。
每个月向卫国长公主汇报时成例,不可轻废。
“也不知皇兄为何要将这些交给我,看起来十分费劲。”
卫国长公主很意外,也很突然,莫名就成为皇家投资掌舵人,本想拒绝,但王守忠苦口婆心,实在无从拒绝。
加之整日着实闲得无聊,且与杨浩有关,与那些新奇之物有关,未果长公主也算饶有兴致,这才勉为其难答应。
“慢慢看便是,不着急…长公主聪慧过人,要不了多久就熟悉了。”
“要不你教我?”
“呃…臣要去西北一趟,暂时不在东京,恐怕等归来之时,长公主已经自学成才。”
“你去西北?”初次闻讯,卫国长公主不禁错愕。
“是,不过我离开期间,每月的账本还是会照例送来,请长公主放心。”
卫国长公主默默点头,轻伤道:“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