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看她好像一直没出过门的样子,问:“你吃晚饭了吗?打电话你也不出门。”
余晓晴嬉皮笑脸的说:“连你老妈都知趣的回家了,我还要杵在那儿一起吃饭啊。陈柏舟可是我名誉上的另一位老板,我可不想砸了自己的饭碗。”
“别说得那么暧昧,工作生活别搅在一起,两码事。”林伊反驳。
余晓晴撇撇嘴说:“切,还两码事!演出看得怎么样?”
“我妈看得挺满意,非常投入。我和陈柏舟都看不懂,都是她的陪衬。”
余晓晴侧过脸看着林伊,挤挤她的肩膀:“哎,你妈怎么说陈柏舟?现在的关系和上次他送你回原溪可是两种状况噢!”
林伊想了想说:“好坏掺半吧!”
“噢,”余晓晴兴趣深厚。“此话怎解?”
“说他人不错,做事细心。不过觉得双方经济差距太大,门不当户不对。”
“阿姨倒是很清醒噢!”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卷宗,把卷宗拍的啪啪响,一脸夸张的表情。“活生生的例子噢,豪门深似海。”
“晓晴,”林伊慢吞吞的说。“我想你和我妈多年来是对的,我和夏志远根本不叫爱情。我想过去的很多年我都错了。”
“哇,”余晓晴用手捂住嘴,故作夸张。“陈柏舟,不简单哎,不仅让你迷途知返,还让你脱胎换骨,真是敢教日月换新天啊。”
“我想,”林伊继续慢吞吞的说。“即使夏志远还没有离开的时候,陈柏舟早就住进我心里了,内心的最深处,深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余晓晴伸手摸摸林伊的额头说:“你《牡丹亭》看多了吧,陈柏舟在梦里和你相会了?在梦里订下了山盟海誓?”
“你知道陈柏舟是谁吗?”林伊看着余晓晴。
余晓晴在沙发上盘起腿,把手放在膝盖上支着头:“陈柏舟是谁?你把苏格拉底刨出来恐怕也回答不了。陈柏舟就是陈柏舟,一个家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一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外企老总,一个帅哥,一个钻石王老五,一个对林伊一往情深的人,这些回答林大小姐还满意吧?”
“还记得那年在北京,夏志远胃出血抢救,你当时在上海。”
“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懂。”余晓晴满脸困惑。
“夏志远当时出现休克,医院里没有血,我还给你打电话。”余晓晴边听边点头,示意林伊继续说。“后来有人给夏志远献了血,那个人就是陈柏舟。”
“啊,”余晓晴坐直身子,吃惊的看着林伊,好半天才回过神,脑海里浮起无限情景。“难怪陈柏舟对我们所里那些千娇百媚使尽浑身解数的小姑娘视而不见,我以为他对你一见钟情,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林伊点点头。余晓晴恍然大悟:“几年前在茶庄,你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林伊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可你们都没有表现出来。”余晓晴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我认出他了,可他装作不认识我,我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然后呢?”余晓晴迫不及待想知道。
“后来药厂收购的庆功宴,他喝得有些醉了,他讽刺我当年在急救室的失态。我就更加肯定陈柏舟就是那个献血的人。”
“这么说,他在急救室见到你就喜欢你?”余晓晴若有所思。
“他说是。”
“你呢?”余晓晴审视的眼神,让林伊无所遁形。
“我很可悲吧!一直自认为纯洁的爱情,一直自认为深爱的人,却不是真正的爱情。而一个一面之缘与己无关的人,却悄悄的住进我内心最深处,我自己却无从察觉。”林伊一字一句,说的清晰真诚,却带着一丝嘲讽自己的味道。余晓晴听了这话,紧紧搂住她,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你干嘛一直瞒着我?”余晓晴过了一会儿问,有些生气。
“他不让我说,我答应他保守秘密的,现在我想应该没关系了。”
余晓晴揽着林伊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缘分,林伊,绝对的缘分,你应该好好珍惜!”林伊没说话,轻轻的靠着余晓晴。
“我要睡美容觉了,你继续发花痴吧。真不知道要是这次陈柏舟负了你,你会不会疯掉。”余晓晴推开林伊,边起身边拿腔拿调的大声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余晓晴回身扮个鬼脸,清脆的关上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