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煜倾走上前来,我夺过杜若嬷嬷手中的荷包,跪在煜倾面前,将荷包举过头顶,涕泪俱下,哽咽道:“请郎君替婉莲和晟儿做主!”
“怎么了?”煜倾疑惑地接过荷包,看了看没什么觉得有特别的地方,而后将其打来,不解问,“这是什么?”
见我只是不停地哀声哭泣,煜倾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人。
“回皇上的话,这荷包是今日我等收拾小皇子的遗物时发现的,就藏于小皇子的枕中”杜若嬷嬷说着,又将其中蓝色粉末的用途与危害解解予煜倾听。
煜倾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一手握拳,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荷包,恨声道:“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敢害朕的晟儿!”
我泣不成声:“晟儿已去无可挽回,而今婉莲只求郎君能严惩这幕后之人,为晟儿讨回公道,以慰晟儿在天之灵。”
“婉莲你先起来。”煜倾亲手将我扶起来,哀怜道,“你同晟儿受了那么多苦,且不论朕身为皇上,就以一个父亲之名,我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白白枉死!婉莲你放心,这个荷包的来路我一定会命人查下去,不找到真凶绝不罢手!”
我低泣道:“那婉莲就先替晟儿谢过郎君了。”
“我们是夫妻,言什么谢?”煜倾慨叹着,把我拥入怀中,拍着我的背道,“何况晟儿是我们的唯一,就算我们今后我们会有再多的孩子,也没有谁能取代晟儿在我们心中的地位!”
当他说完这句话,我再一次泪流满面。
之后煜倾又陪了我好久,直至日影西斜才离去。
望着煜倾缓缓离去的背影,我转身回了内殿,转眼见桌上还摆着碗清粥和几盘小菜,不过早已凉透了。我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端起了碗就喝了起来。
清吟见状忙止住我:“哎呀娘娘那粥已经凉了,喝了仔细要坏肚子的!还是让奴婢去为娘娘热一热先吧!”
我摇摇头表示无碍,仰头继续将剩下的半碗粥喝完。
从那日以后,我不再拒绝清吟尚香她们送来的食物与汤药。我不能再混混沌沌地自暴自弃下去了,晟儿的大仇还未报,我可不能就此倒下。皇后也好,后宫其他的妃嫔也罢,无论是谁,我都要她血债血还。所以我要快些好起来,为晟儿报仇,而不是傻傻地让亲者痛仇者快。
尽管我还是时常听见晟儿的哭声与笑声游荡于半空中,看见他的身影时隐时现,但我已能辨认那些都是我的幻觉。不过,幻觉也好,就当是我对晟儿思念的最后一点慰藉吧。
这一天,煜倾来看我时,整张脸都是黑的,阴沉沉如乌云压顶,还未待我问出声,便见他怒袖一甩,咬牙道,“那个荷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竟然是那皇后搞的鬼!”
我听完此句不但未有吃惊,反倒似提前预知般分外平静,还抚着煜倾胸前替他将气理顺:“这可怎么说?”
“那荷包的表面只是普通的素绫,但上边的绣花却是用五色丝绣就的。五色丝色泽明艳鲜亮,丝质细而有韧性,但染法和工艺极其复杂,因而极是名贵稀少,今只用于帝后的服饰中,其他嫔妃宫中都是没有的。”煜倾冷厉笑道,“所以,除了皇后,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会以此物来害晟儿!”
我听着他把话说完,低下头,等了许久未听他再说话,迟疑问:“那郎君决定如何处置皇后?”
煜倾突然神情闪烁着,吞吞吐吐才道:“我已经已经将她将她禁足于凤仪宫,永不永不复出了。”
“禁足于凤仪宫?”我瞪大的眼睛里写的全是不可置信,“难道晟儿的死,只配让幕后的凶手禁足于凤仪宫那么简单吗?。”
“婉莲,这也只是我的无奈之举”煜倾叹了口气道,“你也应该知道,李相李彦云在朝中的势力有多大,而皇后又是李彦云的嫡出独女,掌上明珠,我怕若是依律处置了皇后,这就不单单是后宫的事了,说不定还会引发朝廷的震动,而朝廷乱,则国亦乱。”
听完他说的话,我猛地推开了他,转身怒踏了数步,恼怨道,“所以郎君就忍心让我们的晟儿白白枉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煜倾连忙追过来,从我后面拉住我,“只是目前如果公开问罪于皇后,并将皇后正法,实在不宜朝廷的稳定”
“那我们的晟儿呢?”我打开他的手,恨声道,“婉莲知道,郎君您是皇上,万事都以国事为重,但郎君也别忘了自己也是晟儿的父亲啊!郎君应该不会忘记,晟儿生前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最后还如此枉死!你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禁足令就相当于将罪魁祸首处置,你于心可安,于恨何解?”
“可是这”煜倾皱着眉,我看得出他左右为难。
不过我已无心再与他言语争辩,便直接下了逐客令:“郎君放心,婉莲能明白郎君的顾虑,只是婉莲身为一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被害死,而幕后黑手却逍遥法外,心底实难安稳。既然郎君现今如此决策,婉莲亦无话可说,只是婉莲为晟儿的死实是感到大为不平!好了,婉莲累了,郎君请便吧!”
“婉莲”煜倾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噎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终是颓然垂袖,转身离去。
听着煜倾渐远的脚步声,一丛业火自我心底缓缓燃起,我握紧了双拳,直至指甲嵌入掌心,愈嵌愈深,愈嵌愈深
在晟儿出殡的前一天,我在清吟的搀扶下来到了晟儿的灵堂前。香烟弥漫,缟素飘荡,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