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寒血毒还有衍毒存在,而你将这种衍毒过给了皇上。”
卓允嘉骤然一惊,这是他千猜万想也不曾料到的现实。
“今夜你们争执之後,皇上身上的衍毒发作了”公良飞郇冷冷看著卓允嘉。
第五十一章
“怎麽会?!”卓允嘉焦心的厉声问道。说著,便握起掌心试了试自己的内力。
一切如常,体内气息顺畅,根本察觉不到丝毫毒素。
公良飞郇道:“这件事原本也只是承远的猜测,多日前钦格在夜里曾看到皇上的脚掌上盘腾起了十分诡异的黑色斑纹。但待到我等再次复查时,这种斑纹却莫名的消失了。”
“薛承远确定这是寒血毒?”卓允嘉心跳加速。
寒血毒意味著什麽,他最清楚不过。当年若不是慕容定祯担负著濒死的危险救了自己,自己大概早已归西。只是如今,若是慕容定祯患了此病,又有谁能够医治的了?而慕容定祯腹中还有他们即将临世的骨r_ou_。
“并非是寒血毒”公良飞郇踱了一步,沈声说道:“大概是这病毒的衍毒,因此毒x_i,ng更加莫测。”
卓允嘉脑中原本纠葛的一切思索瞬间归零,还没等公良飞郇说完,便拔腿就向牢房门外走去。
定祯、定祯……、定祯!!!
此刻只能听到心间重复的那个名字,反反复复的呐喊几乎吞噬了世间一切存在的声音。
“大人!”侍卫站在门前一刀拦住卓允嘉的去路,看向公良飞郇等待指示。
只见站在牢房之中的公良飞郇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放行。
望著卓允嘉疾步而去的身影,公良飞郇想这踏出牢门的一刹,又何尝不是卓允嘉踏出了十几年不曾开解的心门?
昨夜的争执,究竟是祸是福?
当卓允嘉同公良飞郇一起踏出地牢时,微亮的晨光已显露。
山间薄雾舒缓飘逸,鸟鸣花香沁入心扉。
可长廊上两个一夜未眠的人却都是步履匆匆,谁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片旖旎春色。
一路无言,直到行至慕容定祯的寝殿外,守殿的侍卫连忙迎了上来。
这里的防御和昨夜相比已是天壤之别,能看出昨夜之後已经重新做了j-i,ng心的部署。
“站住!”就在卓允嘉一步踏入寝殿别院的刹那,伴随著一声怒喝,一柄闪著银光的长剑横在了卓允嘉肩头。
不出所料,是林玄瑞。
夜里也曾是他亲自将卓允嘉押送至地牢,无论出於什麽原由,再次看到卓允嘉出现在这寝殿之外,回想到夜里皇上所曾受到的威胁与伤害,林玄瑞本能的阻挡住了卓允嘉的去路。
整个寝殿内外极为寂静,将这声怒喝反衬的异常清晰。
“退下”在卓允嘉不得不停步的这一刻,一个沈沈的声音从两人身後响起。
“将军!”林玄瑞怒意难平的看向身後走来的公良飞郇,斥道:“昨夜发生了什麽,您难道不清楚麽?”
“最是相爱才会相伤”公良飞郇伸手推开了林玄瑞架在卓允嘉肩头的剑,挑眉反问道:“你这一辈子就不和心爱的人争吵争执?”
“可是将军,不能再让卓允嘉佩剑入殿!”身为禁军统领,林玄瑞对卓允嘉迄今仍身携兵器近亲慕容定祯的事实极为担忧。
卓允嘉一手按住了身侧的佩剑。是的,昨夜就是因为这把佩剑而险些铸成大错,此刻只要能见到他的定祯,一切都不重要了。
公良飞郇看到卓允嘉伸手按剑的动作,知道他心急如焚有意妥协,开口便道:“卓允嘉能够佩剑入殿是皇上亲允的,这条圣旨从未改变过。更何况若是让他缴械兵器,皇上如今卧於病榻,万一时局有变,他如何护卫皇上的安危?”想到昨夜出的乱子,公良飞郇重喝了一句:“难道坐以待毙等你手下这群後知後觉的饭桶来麽?!”
“昨夜是属下失职”林玄瑞作揖道,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卓允嘉见公良飞郇帮他解了围,也不再耽搁丝毫时间,立即就向殿内跑去。
他太想见到慕容定祯了。这种相见的迫切与渴望,在过去十几年中他不是不曾体会过,但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因铺天盖地的内疚而焚烧著自己的整个灵魂。
这匆忙的步伐,却终於在内殿的帐帘之前被曾钦格拦了下来。
“卓大人,您不能进去,千万别扰乱了薛大人的医治”曾钦格死死挡住通往内殿的帐帘,苦劝道。只是从那苍老的眼神中,卓允嘉再也难以洞悉出昔日的那般信任。
“皇上怎样了?”卓允嘉一把握住他的臂膀,急问道:“告诉我……!”
曾钦格咬唇沈默,移开了目光。不想再看面前这个让慕容定祯受尽伤害的人。
公良飞郇和林玄瑞这时也走进了殿厅,站在卓允嘉身後。
不过是一条帐帘之隔,卓允嘉却觉得和慕容定祯犹如站在了生命的两端。
“圣人尚无完人,又何况凡人?”就在几人相持不下的时候,薛承远掀开锦帘从内殿走了出来。
为慕容定祯诊治了一夜,薛承远看上去也显得异常疲惫。
一袭灰色素衣,身材单薄,容貌清秀的薛承远只是轻轻的一句话,便在刹那间融散了原本剑拔弩张中令人焦灼的气氛。
这种知於天命,源於豁达,一介医者能够传递的安定力量,是在场任何人都不具备的。
薛承远打量著面前的卓允嘉,只是表情甚为漠然。
还不等卓允嘉开口询问慕容定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