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夙卿笑笑,想到自己还要去凌雪宫中,便朝着那个大宫女说道:“你是带她的大宫女吧?好好教导。”
“奴婢秀兰谨遵贵妃娘娘之令。”秀兰福身道,拉着紫婳一起福身,目视着谢夙卿离开。
走在路途中,谢夙卿突然想起一回事来,问妙荷,“宫中召宫女不是一般都在三四月份么?那紫婳看起来像是刚进宫的,还没学过规矩。”
妙荷口齿伶俐的回答道:“这一年的宫女早在三月份就召完了,那紫婳是刚进来没多久的,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说是南城杨花郡杨家的庶女,商贾世家,不知怎的,就说要送进宫来。”
不知怎的?谢夙卿无奈的笑了笑,还怎么样,一个庶女,被送进宫来,不就是受尽了欺凌么?谢夙卿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想必妙荷也是懂得,碍于谢夙卿也是庶女,妙荷没有说说的明白。
一路还算轻快的走到了凌雪宫,让宫令进去通报,不多一会儿,太后居然亲自来殿门口了,谢夙卿想也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屈身行礼,就被太后抱住了,左看看右看看,一边说道:“瞧你消瘦的,一个圆润的下巴都给削尖了,你腰上的伤怎么样了?楚胤那臭小子,连哀家都敢拦在门外,不让哀家进去见你!”
谢夙卿噗哧一笑,她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楚胤原来把太后也给拦在了门外,她歉然一笑,道:“前些日子伤的着实重了一些,下床也下不了,不然,早来太后娘娘这儿看望了。”
太后一边将谢夙卿往殿里拉,一边道:“你可别替他说话了,那孩子我是知道的,认准了一件事情就去做了,他这回,是铁了心要护好你了,谁去都是一个样,不给开门,其实哀家看着啊,也挺高兴的,你们俩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终得眷属了。”
谢夙卿莞尔笑道:“还多亏了太后娘娘的洪泽。”
“你少来这套了,虽然我是你的长辈,可是你心智成熟,我待你如同辈的,我也不和你讲那些礼数了,皇宫中啊,最留不得的就是情分,可是哀家不信这个邪,我相信,你我的情分就在这儿呢,跑也跑不掉。”
谢夙卿目光盈盈的望着太后,她的这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难得在皇宫中,还能有这样的情谊在,谢夙卿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夙卿谨记于心。”
太后拉着谢夙卿坐下,道了些家常,不知怎的,话题就扯到了下个月的一个大礼,祭天。
“日子是还没定的,钦天监的监侯和司历会根据这个月的天象和星位,来推断下个月的吉时,但是主事人已经定了,是皇后。”太后淡淡说道。
“我听宫里人说了,皇后虽然年纪轻,但很是知事,能够担此大任。”谢夙卿坦然的说道,并不因为皇后的存在而有什么异样之处。
太后仿佛很赞同谢夙卿的话,点点头,道:“皇后进宫不久,但看处事,都尚且有理有据,端庄稳重,上回我见她身边的那人,就知道她为何做的如此好了,她身边有一个叫范嬷嬷的,原本就是宫中的教习嬷嬷,看惯了皇宫中的百态,自然在应对这些问题上信手拈来。”
“范嬷嬷?”这么说着,谢夙卿好像又有了些印象,她方进宫也是要学习礼仪的,带她的不是范嬷嬷,那里的人有时会说起,还好范嬷嬷已经离宫了,现在的嬷嬷可谓是温和多了,范嬷嬷可是掖庭局里最凶狠的嬷嬷,这么多年来,从未被超越过。
思绪回来,谢夙卿只听太后继续说道:“范嬷嬷三十岁出宫的,那时她已经是掖庭局里的掌事嬷嬷了,出宫,是得了柳老太爷的恩惠,那时柳然正出生,范嬷嬷就做了柳然的奶娘,一直将她带大。”
谢夙卿点点头,悉心听着。
“祭天大典,你要出席么?”太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戳中了谢夙卿的痛处。
谢夙卿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她知道太后这么说的意思,那天祭天,是由皇上和皇后共同主持的,看着两人双双为万民祈福,心里怎么会有好滋味,她果断的摇摇头,道:“伤还没好,怎能出席那么大的场合?”
太后知道,这是谢夙卿给自己的借口罢了,叹道:“也好。”
从凌雪宫处回来,还没到龙息殿的门口,就撞见一身影急匆匆的跑来,低着头,跑的急促,眼见着就要撞上谢夙卿了,玉心赶忙上前,用自己挡住了那人的去路,结果两人双双倒地。
谢夙卿这才发现,着急赶来的人,正是之前在外殿见到的紫婳。谢夙卿让人将两人扶起来,问道:“紫婳,这么着急跑来,是怎么了?”
紫婳看见是谢夙卿,立马欣喜道:“娘娘,紫婳就是来找您的,您快回去龙息殿吧,皇上在那里大发雷霆……”
谢夙卿的眼皮一跳,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紫婳是伺候在外殿的,怎么会知道里边的情况,叫她来传话的是秀兰,而秀兰,也是里边的人来传话的。紫婳说了半天都没说清楚,谢夙卿心急着赶回去,伤口好像要崩裂了一般,隐隐生疼。
到了龙息殿,谢夙卿看见里头的场景,楚胤一言不发,神情如同是狂风骤雨将至,他的面前,跪着几个身穿藏蓝色官府的人,谢夙卿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想来,许是政事上的纠纷吧,谢夙卿还以为,楚胤为什么而生气呢。
楚胤没有看见谢夙卿,谢夙卿拦下了正巧要进去送茶的宫女,宫女得人解救,倒是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谢夙卿接过茶盘,便往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