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嫔看了一眼谢夙卿,不掩嫉恨的眼色,随后又对楚胤盈盈福身,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楚胤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太多的在意,而是看了一眼谢夙卿的鞋底。谢夙卿今日穿了一双厚底的素色绢花头履,虽然鞋底较厚,此时却还是被雪水染湿了一块,谢夙卿走了这么久也没说话。
楚胤有些宠溺的责怪,道:“鞋袜都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再伤着身体怎么行?”楚胤不再让谢夙卿走下去,而是将她拦腰抱起,也不管雁嫔还在身前,仿若没有看见一般,直直从她的身边掠了过去,让雁嫔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前边有一处凉亭,李公公早早让人在那边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坐下去也不会生冷。楚胤将谢夙卿抱到凉亭处才放下,等着玉心去龙息殿把干的鞋袜取来,而妙荷立即放下了亭子四周的湖蓝色布幔,用来遮风,随后还在谢夙卿的身边生了个火炉子。
雁嫔从始至终都是被冷落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儿去了,心上仿佛被狠狠的割了好多刀,遍体凌伤。再看谢夙卿的眼神,恨意越发的浓烈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坚持不懈的上前去,她非得看看,楚胤是有多么的狠心,对自己不管不顾,不闻不顾,她要看看,帝王之爱在谢夙卿身上会坚持多久。她向来都相信,帝王的爱,是要争得头破血流才能得到的,她谢夙卿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夺走?
她穿的单薄,站在了布幔外头,寒风吹的入骨的冷,她颤声开口道:“皇上,臣妾给您做的冬衣,您可还喜欢?若是不喜欢,臣妾拿回去重新改制。”
雁嫔的颤音我见犹怜,谢夙卿努了努嘴,向楚胤问道:“什么冬衣啊,怎么没见你穿过?”谢夙卿的话,带着些酸酸的味道,楚胤却是因为这醋味笑开了,伸手刮了刮谢夙卿笔挺的鼻子,如同煮熟的鸭蛋刚剥开了壳一般,玉脂凝珠。
“许是李公公收下了,并没有交到我的手上。况且,你真相信韩向雁会自己做冬衣么,上回她要做这衣服,惊动了整个尚衣局的人,我想不知晓都难。”说起这件事,楚胤才想起了之前尚衣局的事情,也没多说,只是让李公公出去,把这件事情交给李公公了。
谢夙卿笑笑道:“外头冷,若她受凉了,明日龙息殿的门槛都要被玉泉宫的宫人们踏倒了。”谢夙卿说的话是没错的,许是韩向雁也是打着这个主意,非要折磨折磨自己,然后来博取楚胤的同情。
所以当谢夙卿没有故意压低声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向雁的神情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她打的主意就这样被谢夙卿给说破了。
“你说了算。”楚胤微微一笑,道。
谢夙卿冲着李公公点了点头,李公公会意,就把韩向雁请到了亭子里头。此时谢夙卿是坐在楚胤右边的,而雁嫔很自觉的就在楚胤的左侧坐下了,没有经过楚胤的同意,楚胤也没有说,可以看得出来,雁嫔一向随意惯了,在她还是太子良娣的时候,就这般随意了,楚胤不爱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皇上,上回给您做的冬衣还合身么?”雁嫔开口问道,有意无意的看了谢夙卿几眼,眼里是挑衅。
“嗯。尚衣局的绣工还是不错的。”楚胤淡淡的回道,一句话,把雁嫔接下来的话全给堵了回去,雁嫔自己邀功,想说那件衣服是她亲手做的,可是楚胤怎么会知道,衣服是尚衣局的人做的?莫不是尚衣局里的人透了口风,带她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些奴才。
她尴尬的笑了笑,只好接着楚胤的话,继续说道:“是啊,臣妾特意让尚衣局的人赶制的,臣妾还从淼……司衣那里学了几套针法,现在也能绣出点模样来了。”韩向雁欲要说出那司衣的名字,却是说了一个字又给噎了回去。
谢夙卿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因为那司衣的名字就叫做“淼淼”,她从来不知道,淼淼善乐,却也是京城第一女红师傅的唯一传人,绣法堪称一绝。
知道淼淼成为尚衣局的司衣,还是苏姑姑同她说的,事情发生在谢夙卿离京的期间。
淼淼一直是住在玉泉宫的偏殿里,楚胤将她安排在那里,也是因为要让她好好看着韩向雁,而韩向雁这人醋坛子极大,一次楚胤只是照看了一下淼淼,淼淼就受到了韩向雁的不待见,被折磨的惨了,楚胤看在眼里,没等淼淼说话,就找了个借口,直接将淼淼贬为宫女,去尚衣局做了司衣。
雁嫔本来还以为是她自己战胜了淼淼,可是日就越长的,发现是自己想错了。这下提起淼淼这个名字,她是很不情愿的,生怕楚胤又想起了别的女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宝藏
谢夙卿却是笑笑,故意说道:“你说的,可是淼淼?”看见雁嫔的脸一黑,谢夙卿继续说道:“淼淼做司衣的时间也不长,她的绣法是一绝的,现在倒是让人称赞的。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做个司衣倒也能坦坦荡荡过日子。你说是吗?”谢夙卿看向雁嫔,笑了一笑。
雁嫔气恼的瞪了她几眼,碍于楚胤在这里,她还是收敛一些较好。“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只是毕竟是犯了错的人,幸好皇上宽容,才让她在宫中安身立命,说到底,还得感谢皇恩浩荡。”雁嫔以为自己拍的是马屁,却不想她从来都拍不到点上。
谢夙卿听见这句话就有些来气了,她冷声笑道:“犯了错的人不少,这皇宫中的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