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殷逐离,你肮脏、无耻!!”
他拂袖而去,不多时又回转,将犹自自斟自饮的殷逐离拖了出去。美人终究是没买成,沈小王爷再也不肯踏入寒庭芳半步。
殷逐离对长安城着实非常了解,沈小王爷很快就将她当成地图使了。不管去吃、去喝还是去赌,都会先问过她。她是个大忙人,比不得沈小王爷这个“闲王”,但总能替他找到一个绝佳的去处。
沈小王爷十五岁生辰这一天,一大早就在殷逐离书房转来转去。殷逐离习着隶书,待他转够了半个时辰方道:“我说……你生辰我不送你礼物了吗?你还在这里转什么?”
沈小王爷示意她将侍墨的丫头摒退方才低声道:“逐离,本王……咳,本王到现在还没真正近过女人呢,你说哪里的女子又漂亮又温柔又干净?”
殷逐离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了笔,扯过案间白色的丝帛拭手:“广陵阁。”
沈小王爷有些忐忑:“这次本王想来真的,晚上你陪本王同去吧?”
殷逐离搁了那丝帛,语态淡漠如常:“你又不是没去过!”
沈小王爷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走啦走啦,兄弟一场嘛,去给本王壮壮胆!”
殷逐离无奈:“谁和你兄弟一场。”她似乎又想到什么,赶紧道,“先说好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不能挂老子账上。老太太最近查我账!”
沈小王爷跳上马车,他还帮着出主意:“啊,那你记得多带现银!”
殷逐离强忍着方没有将他从车上一脚踹出去……
广陵阁的红灯笼在天色擦黑的时候已经全部点燃,三层雕楼映照在金红的灯光下,晚风吹送着脂粉的香气。殷逐离携沈小王爷进去,红叶很快就迎上来。殷逐离只说了一句话:“找个姑娘,漂亮、温柔、干净。”
红叶急忙下去准备,她也有些为难,殷逐离所谓的漂亮,那必须是最漂亮;温柔必须是最温柔,干净也只能最干净。如今最干净的只有清倌,但那都是还没调教好的……
她办事效率高,很快就找了个叫雪雁的姑娘,仔细嘱咐一番后带到殷逐离房里。沈小王爷喝了两口酒,他第一次,多少有些紧张。
殷逐离让那雪雁转了一圈:“如何?”
话是问的沈小王爷,沈小王爷自然挑不出毛病,殷逐离就打算出门。沈小王爷急了:“等……等等!你就这么走了,跟本王自己来有什么区别啊?”
殷逐离冷笑:“难不成你想让老子帮你示范?抱歉,没那活儿!”
沈小王爷想想也是,终于可怜巴巴地松了手。
殷逐离坐在广陵阁后园的三角小亭里,红叶亲自在一旁温酒。正说着话,突然沈小王爷提着裤子匆忙赶来,老远就嚷:“逐离!逐离!”他跑得粉脸绯红,“本王还是觉得这样太唐突了,不如让她先和本王去府里住几天,培养一下感情……”
红叶强忍着不笑出声,殷逐离浅饮着杯中酒,许久方道:“要么陪你半年?”
红叶觉得肚子痛,那沈小王爷还想得颇为认真:“半年才六个月,要不……两年试试?”
殷逐离终于悖然大怒,一杯子砸向他面门:“他娘的你嫖个妓不付钱就罢了,什么破东西光勃起就要两年?来人,把他叉出去给老子轮他两年!!”
红叶差点笑破了肚皮。
正月初一,家家换桃符。沈小王爷很郁闷——没人陪他过节。他想来想去,还是到了殷逐离这里。那时候殷逐离正在陪唐隐吃饭,见他默不作声地晃进来,自然也就命人加了副碗筷。
沈小王爷不识时务,还抱怨桌上没他喜欢的菜,殷逐离黑了脸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要么吃要么滚!”
唐隐微敛了眉:“逐离!怎么跟九爷说话的呢!”他训斥了殷逐离一番,随后起身,“你们吃,下午师父回一趟唐家。”
殷逐离轻声应了,待他出了院子方看向沈小王爷。沈小王爷嘟着唇,嘴上都可以挂个油瓶了。殷逐离只得揽了他,又吩咐厨房加几样他喜欢的菜。
他在殷家从来不客气,立刻就叫着要吃虾。待重新上菜,殷逐离帮他剥着虾壳,他吃得一嘴油光:“逐离,本王最喜欢你们家大厨做的虾了!”
殷逐离冷哼:“你挖不走的,他一家老小六口都在殷家做事呢。”
沈小王爷从她手上叼走刚剥好的虾仁,声音含糊不清:“本王才不挖他,在这儿随时都有得吃,带回王府本王还要买虾……”
“我靠!”殷逐离掀桌了,“到底你是商人还是我是商人啊!”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殷老夫人去了方圆寺礼佛,殷逐离设家宴,正同殷家叔伯长辈一大家子数百口人吃饭。万货行的主事王行急匆匆地跑来:“不好了大当家,九爷又被人打了!”
殷逐离实在不想在佳节听到这个人的事儿——晦气,她眉头微皱:“没死就不必多言,死了倒是可以讲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王行欲言又止,好一阵才吞吞吐吐地道:“回大当家,死倒是没死。九爷还找城中最有名的回春堂名医刘大夫去包扎了,用药都是最上乘的。他还向刘大夫买了几根长白山的千年老参,说拿回去补补身子。”
殷逐离品着那元宵,颇有些不耐烦:“没死就得了,罗嗦什么!”
王行鼓起勇气,一口气把话说完:“现在那位回春堂的刘大夫正在外面等着您出去付诊金呢。”
殷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