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道中驱赶,只恐怕真正的杀机就在这云泾道之内。
只是虽然明白了这些,可容禛却别无他法,他久经战阵,自然知道那一队追杀的人马究竟有多强,若非他的坐骑往前走了两步,那利箭原本对着的正是自己的心口。他们先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然损失了几人,剩下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突围而出,现在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云泾道之内格外安静,郁郁葱葱的树木笼罩了旁边的山坡,没有人知道那里面究竟隐藏了多少杀机。
容禛催马前行,此时聂止疏已经在颠簸中醒转过来,他吃痛地捂住伤口:“主人,这是……发生了何事?”
“别说话。”容禛压低了身子,低声道,“我们中了埋伏,燕京只怕已经不可靠了,一会你想办法突围而出,将这消息告诉之意他们,若是京中尘埃落定,你们就回北疆,切记。”
聂止疏一惊:“那主人你呢?”
容禛冷笑一声:“我自然要去见见这位幕后主使!”他这一生甚少尝到失败,却被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耍的团团转,再加上关于他母亲的陈年旧案,他与这人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刚刚那一箭,容禛很清楚对方就是要取他性命,他也是同样的想法,如今他棋差一招,容禛也不得不服,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聂止疏怎么不明白容禛的想法,他顿时就挣扎起来:“属下万万不会抛下主人独自逃跑的,当初我就对着长生天起誓,此生要将性命交托主人,哪里能够由主人去面对危险,身为属下却苟且偷生呢!”
容禛冷着脸道:“你既然还叫我一声主人,就听我的!”
聂止疏紧紧地握住拳头。
容禛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软化了一点:“记得告诉陆徵,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聂止疏的眼泪将他脸上的尘土冲刷出了两条痕迹,他哽咽着道:“属下……遵命。”
就在这时,容禛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却是越发地催动马匹,朝着发声的地方而去。
一个时辰以前,陶羡一口吐掉口中的草梗,粗声道:“你这看了半天,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那人穿着一身便衣,但依然能够看出来这正是京兆府尹唐敏,唐敏手中拿着一支模样奇怪的筒状物,朝着这云泾道两边的山林看过去,若是陆徵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这支极其原始的望远镜。
过了许久,连陶羡都有些不耐烦了,唐敏才放下望远镜,冷静地说道:“除了在弯道处的一队兵马,这两边山林里头都各藏着一队人马。看来这魏王对楚王倒真是极其重视。”
陶羡冷笑一声:“我当你有啥本事,这看了半天就看出这么点东西,真是浪费老子时间。”
“哦?那你原本打算怎么办?”
陶羡皱起眉:“管那么多做什么?一个字,干他娘的!”
“那是四个字。”唐敏面色不变,又抢在陶羡插嘴之前接着说道,“难怪玄一不让你领兵,宁肯让你多此一举带上我这么个不会武功的。要照你这么做,我们这点人马还不得全军覆没,还谈什么保护楚王?你说是不是,陶老三?”
陶羡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他与唐敏都是玄甲卫的成员,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玄甲卫不过就是负责贴身保护皇帝罢了,恐怕根本没人知道,真正的玄甲卫从来都不是摆在明面上的那点人。所谓大隐隐于市,真正的玄甲卫,就是燕京那些从来不被人注意的微末小吏。
唐敏是玄甲卫排行第二的成员,也是玄甲卫的副统领之一,他并不会武功,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玄甲卫中的地位,这也是他为什么毫无背景,却在官途上一帆风顺的缘故。
唐敏与陶羡分为文官和武官,两人的官职都是不大不小,丝毫不引人注目的那种,而他们二人也分别掌握着一部分玄甲卫的名单。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身为统领的玄一又掌握了一部分名单,只有三人的名单全部合在一起,才是整个玄甲卫。而全部的名单,只有皇帝手里才有,永宁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除了让玄一带走传位昭书和玉玺,就是将完整的玄甲卫名单交给了他,而这也就是永宁帝留给容禛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陶羡与唐敏虽然争执不休,不过也多是因为这么多年文武之争的老毛病了,他也知道自己行事鲁莽,当个先锋还行,真正费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那些有脑子的人吧。
唐敏也不打算跟他就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争执不休,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歼灭这些人马,而是为了救楚王离开。”他指了指一侧的山坡,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下这两侧山坡上埋伏的人马,西侧的明显要少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
“敌人想要将整个云泾道作为一个口袋,在这种情况之下,分布在各处的人手绝不可能差异如此之大,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唐敏伸出了一只手指指向云泾道的入口,“敌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打算守株待兔,而是绕到了云泾道的后方,想要确保楚王殿下真正被赶入这个口袋里。”
“那还说什么,我们赶紧过去救人啊!”
唐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说说说,你们这些咬文嚼字的就是话多。”
唐敏装作没有听见他的人身攻击,接着说道:“这个方法有利有弊,利的一面就是他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