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开了头,其余的人纷纷效仿,很快学堂里就空了下来。
邹衍过去的时候就只看见沈先生一个人坐在书案前,用手撑着脸睡得正香,口水打湿了半本书。
日已向晚,可暑热未消,沈浥睡出了一身汗,热醒过来,抬起袖子蹭了一把脸,看见邹衍坐在他边上,手里正捏着一本字帖给他扇风。
“娘子!”沈浥看见邹衍很高兴,喊了一声才想到不对,忙心虚地往边上看。
邹衍笑道:“人早就跑光了,哪有你这样的先生,学生都看不住,教不出像样的学生没人交束脩,就得喝西北风了你。”
“只是今日精神不济,不打紧。”沈浥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凑近了邹衍耳边,小声道,“还不是因为娘子昨晚太过勾人,为夫经受不住才没睡好嘛。”
邹衍脸上飞红,用手里的字帖轻拍了他脑门一下:“没个正经。”
沈浥不闪不躲,由着他拍打,硬是偎上去在他脸上偷了个香,得意地嘿嘿笑。
邹衍站起来拉他:“走吧,回去吃饭了。”
两人并肩走出学馆的院子,邹衍一路上同街坊邻里打着招呼,进了门发现沈浥有些不大高兴,就问:“你怎么了?”
沈浥不答话,先去把房门关了,邹衍道:“天这么热你关门做什么,先洗了手脸吃饭。”
沈浥却一头扎进他怀里,把人推搡着靠上了墙,很有些委屈地小声道:“那些人肯定在背后说不好听的话。”
邹衍哭笑不得:“说什么?”
沈浥跟蚊子一样贴着他耳朵哼哼:“说你那么好看却跟了我,实在是牡丹插在了瓦罐里,太不般配。”
南疆比之北方的夏季要炎热,即使太阳落了山也并无凉爽之意,沈浥伏在邹衍的肩上,用脸挨着脖侧也未闻见汗气,倒是有清淡的皂角气息,抬眼看见他的耳垂白皙圆润,像是极好的白玉雕刻而成一般,忍不住就含在了唇间,用牙齿轻轻磨着。
邹衍用手环着沈浥的腰,被他咬得耳根发痒,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轻笑道:“为何要把自己说成瓦罐,瓷瓶不也要好听些。”
沈浥含糊不清说道:“瓷瓶瓦罐半斤八两,总归都不是个好的。为夫只问你,你这朵牡丹插在我这罐子里,可是心甘情愿的?”
“花苗时就在你这罐子里生了根,你说呢?”
“是我死皮赖脸非要把你拉扯在身边的……”
邹衍伸手盖在他唇上,眼睛亮亮地略略弯起:“心甘情愿,我是十万分的心甘情愿留在你这罐子里的。”
沈浥的舌尖从口中探出,顺势在他的指上舔了舔,邹衍想收回手,他却不依不饶追过去,咬住了他的指尖,然后细细的从指尖一路吻上,捋开宽大的袖口,在白皙的手腕上啃了一口。
“衍衍,我很高兴。”
邹衍摸着他的脸,柔声哄着:“乖,先洗洗吃饭。”
沈浥却吻进了他的领口,轻轻啃噬着平直的锁骨,说道:“我想先吃你。”
邹衍摸着沈浥的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忍着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颤动,放柔了声继续哄他:“乖,都热了一天了,先,先洗洗,听话。”
沈浥直起身,用唇贴着他的嘴角,边舔舐边撒娇:“衍衍,我要你帮我洗。”
邹衍深知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这位是标准的少爷出身,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的主,除了读书其他样样都不会,还是离了家同他来了这边后不忍他太过辛劳,才开始自己学着操持日常。
他也愿意宠他,于是就答:“好。”
一个字出口,那边的舌尖已经经由开启的唇齿探入了口中,又是一番勾挑舔撩,灵活地绕着他的舌,像一尾鱼一般游弋。
月色皎皎,情潮褪去,沈浥拥着邹衍泡在木桶里继续温存着,一边赏月。
邹衍靠着沈浥的肩,一只手摸着他脖子上挂着的星辰石,这石头原来在杏杏身上时是纯净的天青色,后来给了沈浥就一日一日的变暗沉,到得今日,五年将过,已是乌沉沉的颜色。
沈浥曾想过时日已久这石头是不是能摘下来了,邹衍却不让,只因当时赐婚的圣旨不知在谁手上,那就是沈浥要另娶他人的铁证,销毁了还罢,若是没销毁,那誓蛊就还是有效的。
他们两人虽未成亲,但好歹靠着这星辰石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一起,邹衍不愿冒险,只不过是身上带样东西,也不是什么大累赘,沈浥也就听了他的。
又过了会儿,邹衍才想起沈浥还没吃饭,催促他快洗洗换了衣服,然后自己先爬出水盆去热饭菜。
沈浥收拾好了到前面,饭菜已经摆好,他就拉着邹衍一起坐下来吃。
南疆贫瘠,自是比不上北方,平时吃喝也都是粗茶淡饭,可沈浥却一点也没有“由奢入俭难”的觉悟,他觉得只要是邹衍做的,哪怕喝白水也是香甜。
桌上蜡烛的火苗有些跳,间或爆一朵烛花出来,邹衍就拿了剪子去剪烛心,沈浥正看他,忽然伸手在他侧脸上摸了摸:“这是什么?”
邹衍嘶了一声,往后躲了躲,原来是起了一个小小的火疙瘩,他捂着脸道:“大约是天热,起了内火,败了火就好了。”
沈浥不吃饭了,用筷子戳着碗:“上火了……衍衍居然上火了……”
“怎么了?”邹衍奇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