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息怒,我朝将士必将大获全胜,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逗你的,慌什么?小容大人就这么点儿胆子。”赵泽雍故意虎着脸。
“开玩笑的,急什么?庆王殿下就这么点儿肚量。”容佑棠不甘示弱,忍笑回击。
“你!”
下一刻
“啊——”容佑棠突然被庆王躯体压制,顿时动弹不得,手脚并用地挣扎。
“你好大的胆子,简直欠揍。”赵泽雍手往下,轻轻揉捏几下。
两人默契地暂时抛开烦忧,玩闹动手,床榻被窝里不时传出种种异响,融洽热切。
愿景是美好的,然而,西北战况并不妙。
腊月二十七这一天早朝,金殿上再度吵成了一锅粥。
“承天四十一年,我朝击溃西北仡褚族,对方俯首称臣并立下盟约,承诺永远不再犯大成一寸国土,岂料他们竟私自毁约,与蒙戎、全克尔、回洺三部联手,狼狈为奸,大举偷袭,烧杀抢掠我朝边境山村,致使老百姓惊惶南下逃难,塞外蛮族委实罪该万死!”大皇子痛心疾首,愤慨至极。
“当年,老定北侯率大军浴血奋战,壮烈殉国,生擒仡褚部落族长,换取对方自愿签订停战盟约,如今他们已休养生息近二十年,羽翼渐丰,突然展露狼子野心,公然无视我朝陛下,犯下种种罪恶行径,令人不齿。”白发苍苍的韩太傅沉痛叹息,脸色凝重。
广平王随后出列,躬身拱手,状似中规中矩地表示:“边境百姓性命堪危,急需朝廷解救,只盼西北将士尽快击败北蛮。父皇,若有合适差事,儿臣愿效绵薄之力。”
“唔。”高居上首的承天帝淡淡应声,不予表态,背后塞满引枕支撑病体,方勉强坐稳龙椅。他面无表情,竭力掩饰身体不适,沉声吩咐:“春节在即,茹毛饮血的北蛮却大肆惊扰百姓,不荡平不足以抚慰民心。如今已对了两战,均获胜,但远未彻底熄灭战火,众卿若有对策,务必提出来,共同商议。”
金殿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良久
郭达定定神,按照原计划,挺身出列,严肃分析:“启禀陛下:西北屯兵二十余万,仡褚和蒙戎、全克尔、回洺四部约有骑兵十万,目前我军严密防备,且两战两胜,边境百姓暂无性命之忧。既要用兵作战,粮草理应及早供应,以稳住军心,微臣大概算过,第一批军粮至少需要一百万石,请陛下恩准。”
承天帝眯着眼睛,俯瞰瞥了一眼容佑棠,颔首道:“打仗靠人马,自然得耗费粮草。至于具体该如何调拨……容佑棠?”
“臣在。”户部右侍郎容佑棠应声出列。
“一百万石,依你看合适吗?”承天帝不疾不徐问。
容佑棠早有准备,他沉吟片刻,摇摇头说:“回禀陛下:近期好几处地方报了雪灾、请求朝廷赈济,故暂时无法给西北拨粮太多,最多只有七十万石。”
一群兔崽子,一唱一和!
承天帝心如明镜,若无其事换了个坐姿,又问:“郭远,你觉得呢?”
“回陛下:根据储粮实情,七十万石,需分两批运送:大部分从江南调集,其余小部分火速传令就近的松北省,让他们先解一解西北的急。”户部尚书郭远冷静对答。
“朕准了!”承天帝极具魄力地一挥手,威严命令:“七十万石粮,责户部尽速送达西北,不得延误。”
“臣遵旨。”郭远弯腰领旨。
容佑棠和詹同光跟着上峰躬身垂首,随即返回原位。
户部全是老三的人,调多少粮草任由你们盘算,还装模作样的!大皇子面色不变,心里却十分不忿,始终记恨被对手抢占的要职,耿耿于怀。他深吸了口气,不露痕迹朝左后方一瞟,隐含暗示。
刑部尚书江勇察觉暗示,他仰仗韩太傅半生,毫无退路,无法装傻,遂硬着头皮出列,拱手道:“陛下,微臣有些不解。”
“哦?且说无妨。”承天帝和颜悦色。
“是。”江勇咽下唾沫,状似困惑,关切地质疑:“既然眼下好几处地方受灾、请求朝廷赈济,西北二十万大军却一气需要七十万石粮!难道是要打一年半载吗?”
金殿暖意融融,熏得承天帝胸口憋闷,呼吸费劲,头脑有些昏沉,他艰难长长吸了口气,转而吩咐庆王:“泽雍,你给解释解释。”
“儿臣遵旨。”赵泽雍稳步出列,面朝江勇,眸光炯炯有神,直视对方眼睛说:“江尚书、诸位大人,方才郭将军已大概告知:我朝在西北屯兵二十余万,敌军骑兵约有十万,猛一听人数,仿佛我朝必胜无疑。但,由于塞外草原不宜耕种,北蛮皆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成国的田地家园却是固定,且边境一线漫长,可想而知,二十万兵力是分散的。”顿了顿,他不慌不忙,继续解释:
“北蛮骑兵熟悉地形,精通骑射、擅长偷袭,他们南下入侵,不必担忧藏身草原深处的族民,我朝将士却要坚守城池、保护边境百姓,故历来以守为主、攻为辅,因此在可能爆发的大战前,必须多屯粮,以备彻底击溃敌人。江尚书,你理解了吗?”
江勇状似恍然大悟,后背冷汗涔涔,干笑着点头:“多谢赐教。殿下不愧是屡战屡胜的兵马大元帅,想必此刻西北的老百姓一定极盼着您吧?”
他们千方百计推举殿下亲征,究竟有何阴谋?容佑棠暗暗焦急。
“庆王殿下是常胜统帅,自然深受百姓爱戴——”帮腔的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