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就跟我谈认真?我和你睡了半年也没见你对我认真过!”
沈琢言淡淡地道:“这跟认识的长短没关系,我累了,想找个人定下来,则玉是个质朴的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儿,我打算跟他认认真真的过日子。”
“你爱他吗?”
“我很喜欢他。”沈琢言抽了口烟,袅袅青烟后,他的眉眼里全是倦怠,“昨晚躺在床上,算了算自己的年龄,已经三十二了,一眨眼半生都要过去了。我不想再这样漂着,每天早上起来都不知道在谁的床上。我想找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晚上一起睡,早上一起起来,赚得钱一起花,做了饭一起吃,柴米油盐,淡云流水。”
“我们一起生活的那半年,不就是这样的日子么?那时候,我是不是给了你家的感觉?”
沈琢言没有说话,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是我的错,我们本来就不该开始。”
舒堰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染上烟瘾了,他觉得心里有点堵,“琢言,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琢言又拿出根烟来点上,“都过了,我们就把彼此翻个篇。”
这时章则玉回来了,酒也端了上来,沈琢言与舒堰碰了碰酒杯,低低道:“再见!”然后一仰而尽。
舒堰知道这句“再见”便是从此之后再没牵连,那酒竟怎么也喝不下去。
沈琢言没再理会他,牵着章则玉的手离开了酒吧。
舒堰痴痴的凝望着他的背影。他还记得那个暮雨的屋檐下,沈琢言眉眼间疲倦。那时候他就想,再也不让他有这样的神色,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也许他这一生的美丽,从此以后,都只能在梦里重现。
沈琢言。沈琢言。
景潆这是二嫁,定婚宴办得并不算大,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饭后景潆拿出老相册给他看。厚厚的几本相册记载着一家人的点点滴滴。
翻到景潆上大学的时候,有张和个男生的合影,那男生梳着那年代已经过时的中分头,戴着厚厚的瓶底眼镜,土得掉渣。舒堰却觉得他有点眼熟,问景潆,“这人是谁?”
景潆就笑起来,“他啊,你猜。”
舒堰仔细看他五官,越看越熟悉,脑海里尘封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景潆见他发愣,以为他想不出来了,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是沈琢言!他那时是不是土得掉渣?这可是他的黑历史,我好不容易才藏下来的……”
舒堰却蓦然僵住了,尘封的记忆终于被打开了,他想起来了,这个人还有个名字,叫西蜀。
那个土得掉渣的西蜀,就是现在的沈琢言!
那时候他坐在沙发上,手紧张地放在腿间,微缩着肩膀,看到自己时耳尖红红的,像只害羞的小白兔,他这个大灰狼突然就有了味口,当晚就将他拆吃入腹。
刚开始时觉得味道十分鲜美,渐渐地就腻烦了他的温驯,开始物色新的美食。相处了两三个月,他竟然都没有去问他西蜀是不是他的真名。
对他最后的印象,是他临走时那个眼神,很平静,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然后提着麻带装的行李,转身而去。
那一刹,舒堰心里是有愧疚的,可旋即就被他抛在脑后。西蜀不过是他旅途中的一朵小野花,采过了、闻过了,随手一丢就忘了。
一晃眼十多年就过去了,再见时的沈琢言,华贵、艳丽、骄傲,如同一只金丝鸟,谁能将他与当年那个土得掉渣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可沈琢言是知道的吧?难怪他一直不愿意与自己合作。而那晚在酒吧,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自己上|床的呢?
现在的抛弃,是对当年的报复么?要报复为何不更狠点?还是说,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沈琢言他,其实一直深爱着自己?!
舒堰合上了相册,“对不起,我有点事情必须要弄清楚,先离开了,帮我跟大家解释下行吗?”
景潆是善解人意的,“去吧,开车小心。”
沈琢言不在家也不在酒店,舒堰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他打电话给那些朋友,人托人的终于问出章则玉的家,按门铃没有人应,就在楼下等着。
等到六点半才看到沈琢言的车,他与章则玉从车上下来,手里拧着菜,章则玉问,“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琢言眉宇间尽是温柔宠溺,“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脉脉温情像针般刺痛舒堰的眼睛,他疾步跟上去,扬声唤,“琢言。”
沈琢言见着他有些意外,随即眼神冷漠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舒堰坚定地道:“必须说清楚,如果今天你没时间,我明天再来,明天不行就后天,直到你有时间为止。”
沈琢言无语地望了他几秒钟,然后对章则玉道:“你先上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章则玉狐疑地看了眼舒堰,似乎有点不放心。
沈琢言揉揉他的头发,“乖,先上去。”
“你快点。”
“嗯。”
沈琢言的目光离开章则玉的身子,立马就变得冷硬起来,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舒堰愧疚地道:“琢言,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西蜀,当年,是我太渣,对不起你。”
沈琢言毫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