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朝注定是迷乱的,景文檄跟黎永皆在列,同在的还有刚刚请出山的陶玉林老先生。
这是陶老出山后的第一次早朝,虽然景文昊并没有正式给他个位分,但众臣还是主动排在了陶老的身后。陶老之前隐退的时候闹的并不小,此时她又出现,一时间朝上风云迭起,诸位大人都跟着自己相熟的人交换着眼神,试图探寻原因。
景文昊走上了大殿,坐上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文昊坐定在龙椅上,面无表情,说了声:“平身。”
众臣起,这日却没有一人敢主动站出来说句话。
“众卿家今日仿佛没有什么上表的,都太闲了还是怎么的?”景文昊低沉着声音说道。
众臣觉得惶恐,胆子小的更是直接跪下,道:“臣等不敢。”
“既然诸位爱卿无事上奏,朕倒有两件事情想跟诸卿探讨探讨。”景文檄俯视众臣,大殿上无一人敢站出来。
“其一,昨日大理寺中忽然起火,兵部尚书李福饮,前户部尚书林隙,皆葬身火海,此事牵连甚广,朕欲严查。”景文昊顿了顿,继续道:“数日内,我朝中连损两员二品官员,唯今正是用人之际,朕的太傅,陶玉林老先生,德才兼备,朕欲以其为左相,辅佐朝纲,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下头的臣子大都以明哲保身为毕生事业,此时见着两样事情都跟自己并无多大联系,自是庆幸的,连连称没有。
倒是景逸跟景文檄这边,虽是对着封相之事并不满意,无奈手中刚刚折损了两人,实在提不出意见。
“若是没有异议,那今日这早朝就上到这里。无事下朝。”
听到景文昊的话,众人如释重负,都等着景文昊走出去,赶紧灰溜溜走了。
太和殿内,景文檄,景逸,黎永陶玉林分列两侧。
“黎永,你且说说,昨夜的案子审成什么样子了?”景文昊拉着一张脸,直接告诉列坐的诸位,他的心情现在十分不好。
“回皇上,昨夜二皇子与臣连夜审了,大理寺的那两个内奸也全部招了,说是三皇子的人过来联系的。”黎永说这话时故意带着景文檄,惹的景文檄一阵紧张。
“皇兄,确实如此,臣弟昨夜跟黎大人审了一夜,入宫前才将案子理清楚了。那些人都指认是老三所为,皇兄莫要伤心。”
景文昊挑眉看向景文檄,道:“伤心?朕有什么好伤心的?本来就是个野种,当初先皇仁慈,饶了条狗命给他,朕也不曾想到一条野狗竟敢在朕脚下乱吠了。”
景文檄被这话一激,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上,臣觉着此事不妥。”一旁的陶玉林站了出来。
“老师有话直说。”对着自己的老师景文昊还是收敛了几分自己身上的戾气。
“臣做太傅时,也算是见着了所有的皇子公主,依臣之见,三皇子表面和善,实则阴毒,但此人心计极深,所以及时当初被先皇远派出去时,也未见着有和怨言的。这几年在其封底上更算得上是韬光养晦,将一副不学无术的闲人模样做尽了。不过正是这样,三皇子若有意屯兵,绝不会是在京都附近,一则太远难以控制,二则他绝无这般财力,所以吴家村一案还得细查。”
景文昊点头称好,“还是老师睿智,洞察百事,思虑周全。那依老师之见,这案子交给谁查来的妥当。”
“此事关乎皇家,朝中旧臣不免受各族势力浸染,都不能做到妥帖周全。反正春闱刚过,臣以为皇上择一无牵无挂的有志之士最好。若是没有,老臣愿亲自出面。”陶玉林年纪虽大,脑子却好用的很,今日上朝前早就了解了朝中局势,也知道了景文昊如今的难处,自然能对症下药。
“好。多得老师提醒,方省得我麻烦。”景文昊尽量让自己咧出一个微笑,道:“黎永,你回去将珍妃跟吴家村的案子都整理出来,卷宗全部给朕备着,三日后等朕选出状元,自会有人接你的班。”
“皇兄,那我。。。”景文檄见着景文昊直接把自己排除在外,心中也急了。
“弟弟这几日操劳这些个事也辛苦了,从今天起就在府中好好养着吧。”
“皇兄,我......”景文檄还欲争辩,却同时收到了来自景文昊跟景逸的暗示,活生生把后半句吞了下去,又道:“臣弟谢皇兄体谅。”
“好了,若是无事就都退下吧,朕今日还要阅卷。”
眼下景文昊决定的事都再无辩驳的需要,众人行过礼便退下了。
人都走后,景文昊才又去了芷苒殿。
到芷苒殿的时候,黎晰还在睡着,景文昊走近了,帮黎晰掖了掖被子,又才退出来坐在案几前判卷了。
晌午时分,安福泉见着黎晰还未醒,便小声问道:“皇上现在要宣膳么?已经快午时了,皇上早膳也没宣的。”
景文昊摇头,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昨日猎场是不是送进宫来些野味?”
“回皇上,是的,有刚足月的小鹿,野猪,野鸡还有些野兔,都是昨日送来的,现在大抵都还活着。”
“让御膳房的人准备准备,给皇后做个野味锅子,做好了直接送过来就是。”景文昊不知黎晰爱吃些什么,只是忽的想到了有这么些好东西,就想着给黎晰送到跟前了。
安福全领旨下去了,不消半个时辰,锅子便送了过来。
景文昊不欲让人看到黎晰睡觉时那副可爱的姿态,便自己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