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开始打扫卫生。
他把散着腐臭味道的垃圾装了满满两个大垃圾袋。冰箱里已经腐烂的水果,也一一清理了。看着冰箱格子里他亲手腌制的小酱菜、辣椒酱等,张北犹豫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然后另找了个纸袋一层层的把瓶瓶罐罐的码在纸袋里,谁知道会不会有饿坏了的流浪汉,不在乎这是别人家不要了的食物。
清理完了,冰箱里就剩下两瓶矿泉水和两罐啤酒了。张北不爱喝啤酒,这是给周南准备的。张北用啤酒浇了花,把屋里的矿泉水瓶、啤酒罐等可回收的东西,又单放在一个透明袋子里。
这次找了家里几乎最大的一个干净袋子,开始收拾属于周南的东西。卧室的衣柜里有两套衣服,一套灰色的睡衣,还有一套黑色的正装。周南也不懂什么牌子,不过看那质地版型,估计都价值不菲。张北叠的板板正正的放在了袋子的最下面。还有两条内裤,两双袜子,张北也拿出来放了进去。在床头柜里有一个打火机,客厅的茶几上也有一个。玄关鞋柜上摆着周南的一双拖鞋,鞋柜的下层还备有一双冬天穿的。张北又分别套了两个袋子然后放在了大袋子里。
浴室里除了周南的一套牙具,一瓶貌似昂贵的香水外,没有周南什么东西。周南在这方面也没什么讲究,洗浴的东西都直接用张北的。牙具张北直接扔了。拿起那瓶香水,张北试着喷了一下,有点呛鼻,张北打了个喷嚏。随后把香水也放进了袋子里。
又环绕了一圈,没再发现其他属于周南的东西。张北还有点懵,预备的大袋子装了一半的东西都不到。
张北把所有的垃圾袋都摆在门口,几乎要把门堵上了。然后把发臭的衣服、被罩等,分门别类的泡在几个盆子里,倒上馨香的洗衣液,加上热水浸泡上。这才提了钥匙,左右手分别提了三个垃圾袋下了楼。
楼道里的灯光随着脚步声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许是不久刚下过雨,空气里仍是潮湿的味道,楼门口唯一的一盏不足两米的路灯努力的发着光。雨水掩盖了垃圾桶往常的腥臭的味道,张北把厨余垃圾、卫生间的垃圾直接扔进了桶里。把另外的可能会有人需要的放在了垃圾桶旁边的尽可能干净的地面上。
弯腰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旁的乱树丛里有绿光一闪而过,张北还没来得及惊慌,就听见了“喵”的一声叫声,声音轻轻的。是小区里的那只流浪猫。
张北想抓着那猫和它聊聊,可是猫撇都没撇他一眼,轻轻一跃上了围墙,左扭右扭的,就走了。
雨后的夜里,很凉。张北打了几个哆嗦,就上楼了。楼道里的感应灯又一盏一盏的亮了。
回到屋里,张北仔仔细细的拖了地,甚至连平时不大注意的电视柜下都用抹布抹了好几遍。等到出了一身汗的时候,屋里终于又在灯光下泛着光。
张北有点疲劳,可是屋子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喝了口水就进了浴室。
衣物也都泡的差不多了,张北先把被罩那一盆倒到了洗衣机里。摁了开关键,旧式的那种半自动洗衣机开始咣当咣当的运转起来。张北坐在塑料板凳上,开始洗内衣。洗衣机摇晃了没一会儿,张北就听见了砰砰的敲门声,迟疑的一下,张北没动。
门砰砰的又想了两声,突然传来一阵骂声,“大半夜的洗衣服,有病啊!”
张北先是一愣,然后自嘲了扯了扯嘴角。
先把洗衣机的电线拔了,才去开了门。可能是住在楼下的邻居,已经下了几个台阶了。听见开门声,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张北。张北在灯光下一张惨白的脸,一身骨架在衣服里晃晃荡荡的。
“对不起,对不起。”张北连连的道了歉。
邻居看他那一副鬼样子,有点怪异,可是在香甜的梦里被吵醒的烦躁仍在,愤愤的骂了句,“神经病!”就转身下楼了。状态好的话,还能再做一个梦。
张北回到卫生间,看着三个大盆的衣物,还有停转了的洗衣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小板凳上,继续洗那没完的内衣。
那个脏了的被罩最难洗,尤其是那几个黑漆漆的鞋印,张北搓了好几遍才搓干净。也不知道机械的洗了多久,等到所有衣物都干净了,整整齐齐的码在盆里的时候。张北只觉得手腕酸疼,腿也麻了,站起来那一刹那缓了好久才感觉血液突然高速流动带来的那一瞬的酥麻与滚烫。手已经在水里泡皱了,透明的一层皮肤下能看到红红的血肉。
张北把一大盆衣服抱到客厅阳台的时候,天边已经现了一点鱼肚白。估计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太阳从那熟悉的天边颤颤巍巍的升上来,给屋子里洒满了金黄。
大大小小的衣物把阳台撑得满当当的。等到都挂满了,张北才发现衣物大多都是白色的,夹杂着几件黑色或灰色,就这么飘荡在阳台上,惨兮兮的。
这么想着,张北的身子突然眼前一黑,紧跟着晃了一晃,下意识的随手一抓,咣啷啷的几声接连响起,白色的被罩被拽到了地上,索性张北借着这个力倚在了阳台的玻璃门上,没有倒下。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又回笼。洗的雪白的被单飘落在地上,虽然之前张北拖了好几遍地,可还是感觉被单沾染了尘埃。张北只得捡起被单重新洗了一遍。
把被单撑开,再次挂在阳台上的时候,一束阳光打了过来。紧接着,两束,三束,一片阳光毫无保留的绽放,阳台上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