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干用圣泉的水洗净,掩埋。
然后才回答道:“……老实说,那时候我并不是同情心泛滥,毕竟再怎么说,我可是在充斥着「罪」的环境下,靠着自己,好不容易才长大的……”
将枝条埋好,莫里抬起头来无奈的笑笑,“那次外出巡逻会救下你,也是有我自己的目的的。”
“……” 恺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青年可以从这个坚毅的男人身上感受到流露出的些许失落。
“抱歉,是个让人失望的答案吧?”
莫里站起身来,拍掉手上的泥土,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该用什么样的答案回答才能更讨人欢喜,让对方高兴。
但这次对方偏偏是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他不想用一些漂亮话搪塞过去的存在。
“我还是不明白……” 男人细致的,为勇者拭去掌隙间残留的土渍,认真低垂的眉眼,让人看不清神情。
“那时候救下一只类角兽对您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第一眼,您就识破了我的伪装?”
掌心传来微微用力的磨磋感,大概已经泛红了,青年想。
他叹息一声,认真的看向男人,“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恺。”
闻言,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青年。
“等一会,要是我说出的并不是恺想要的回答,那、恺你会讨厌我吗?”
青年用没有起伏的语调淡淡问道。
男人愣了一下,而后坚定的摇摇头。
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认定这个人了,所以,就算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就算是被利用,他也绝不会讨厌他。
只是可能会把他藏起来、关起来,让他永远都只能看着自己,这样吧。
“……” 仿佛没听到恺的心声似的,勇者继续老实的回答道:“我并没有看破你的伪装…不过那时救了你对我的确是有好处的(_)”
说到这,青年像是想起了什么,怀念的笑了起来,“那时候的你,很像以前的我……应该说很像以前的「他」吧。”
似乎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恺原本已经萦绕出团团黑气的竖瞳又缓缓撵息下去。
“很像……以前的「他」?”
“嗯,” 莫里点头笑笑,“我和埃德加。”
“拼命祈祷着,希望有谁能来拯救自己,希望可以活下去……但没有,到最后,他谁也没能等来,于是,一边继续可悲的祷告着乞求拯救,一边又想着干脆就这样死了也不错,毕竟对那时候的他来说,活下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然后一边自欺欺人的,在绝望中被「自己」拯救。”
青年微微一个转身,就搭上了恺的肩膀,眉毛一皱,似乎在斟酌怎能开口:“所以那时候看到了小小的,明明看起来都快要死了,却还在拼命挣扎的类角兽感觉就像看到了以前的「他」啊,那个拼命苛求着能被他人拯救的「我们」,所以「我」救了你,其实是为了弥补埃德加小时候渴望被他人拯救却没能实现的遗憾……毕竟,在你出现之前,我的一切行为准则都是为埃德加而存在的。”
恺低落的心情突然奇妙的得到了治愈,因为这句话。
【在我,出现之前……】
也就是说……
还不等男人细想,莫里手臂一个发力,把恺挟近了一些,将额头贴上去,“不说那些了,话说回来,你的体温还是很高啊,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恺:“——!”
青年,近在眼前,正以前所未有的距离与他贴近。
“没事……”
恺一时竟有些无法直视青年。
“啊……可是,温度又升高了……”青年担忧道。
恺:“……”
男人认输般的闭上眼微微退后拉开距离,强调道:“我没事。”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莫里无奈的笑笑,要是恺真有什么不舒服的,他应该可以第一个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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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岭高山上,本该急于采药的勇者,却看起来悠哉悠哉的,找了块相对平缓的地躺了下来。
他遥望灰蒙暗沉的天空,再次虚无的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般,又像是在乞求拯救
忽然一只有着青色漂亮羽毛的小鸟“不请自来”落到了青年的手上。
“啊……” 莫里有些讶异,但并未驱赶鸟儿,小鸟表现出的明显亲近之意让他安心。
他将高举的手放回面前,与青鸟大眼瞪小眼,无奈的笑道:“你说……贤者故意把我支走是要和恺说些什么呢?恺他……又向我隐瞒了什么呢……最近,我竟然有些听不到他内心的声音了……” 说到这,青年不禁叹息了一声,是契约出现了问题吗?还是说,恺向他封闭了内心……呢?”
莫里有些苦恼的自言自语道,【不过说起来,这只鸟的色泽真好啊,嗯?脚上有一个小环……果然是有人饲养的吧。】
正当青年这么想时,自青鸟,或者更准确的说,自青鸟所带的隐蔽法阵竟传来了他人对话的声音。
其中一道低哑好听的声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恺?还有一个是……贤者的……?”
【这是……怎么回事……从一只鸟的身上传来了他们的对话声,而且这个声音好像是只有我能听到……】勇者这下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很快,对话的内容就让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