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国质子的事他倒也不想管,只是苏信,倒想看看他如何自处。
心下决定了便径直朝着苏信的茅草屋走去,随意寻了处草木茂盛的地方躲了起来,半晌才见那群人过来,想必是走错了地方,气势却没减。
先前果然是轰他走的,那雪下了一会便住了,他都走了有一会了,他还在这雪地里吃着茶,嬴祁心中“切”了一声,莫名有点委屈。
一群人还没发话,苏信倒先开腔了:“伏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原来的燕国的伏公子,难怪他没见过。这些年秦国式微,老秦王久病不愈,外人看来国力大减,燕国这个昔日的盟友自然是见风使舵,退避三舍了。
燕伏身着紫色袍服,看起来甚是华贵,苏信道:“伏公子这身衣裳好生华贵,我只见衣裳之光辉而不见公子之日月了。”
嬴祁暗笑,苏信这家伙,是在嘲笑燕伏人不配衣了。
这燕伏倒是沉不住气,燕国的几位公子,当属这位伏公子最没有头脑了,不然,又怎会来此寻事?
于是便破口大骂:“狗杂种,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亡国之后,靠着你母亲的一点恩宠在燕宫得以自保,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公子?你配吗?”
燕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苏信,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瞧瞧你自己,我的这身衣裳,你配穿吗?”
楚国质子和韩国质子站在后面默默给燕伏壮了壮声势,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他们一向与燕伏交好,不过是想得到一些关照。
苏信淡然一笑:“你父亲尚且对我礼遇三分,你倒是胆子很大。”
燕伏不由得有些怂了,又仔细想了想,似乎燕王确实一向对苏信很礼遇,这么多年也无人敢寻苏信的麻烦,虽然他也时常不在宫中。对,一定是他不常在宫中的原因,燕伏给自己找了个解释。
堂堂燕王怎么可能去管一个私生子的死活?
想到这儿,燕伏的表情更加狰狞了,举起拳头,对着身后的奴才们令道:“给我打,今日本公子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
苏信一杯茶尽,抬头看了一眼燕伏,只一眼便看得燕伏如坠冰窖,嘴里吐出两个字:“你敢。”
燕伏却不听威胁,只觉得箭在弦上,如若不教训一下苏信恐怕颜面不保,一下推出了楚国质子子,楚国质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一柄剑横在了脖子上,原来苏信的身旁一直备着一把剑,不过在茶桌后面,看不太出。嬴祁也松了一口气。
“楚国世子的命在我的手里,你若不想引起燕王大怒,最好趁早离开这里。”
质子虽不受重视,却代表着一国的脸面,质子的命是很贵重的,因为他们的存在就是一个不定时的□□,一个出师有名的理由。
燕伏自然知道其中的关键,恨恨地甩袖:“算你狠!”
直到所有人走了有一会,苏信才将剑移了下来,看也没看楚国世子,道:“你走吧。”
楚国质子走后,苏信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剑也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半跪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出来。”
嬴祁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十分奇怪地从草丛里走出来,却见到苏信眼里讶然的目光:“原来你也在?”
嬴祁一愣,感情他说的不是自己?
果不其然,梅花树后走出一个裹得十分严实的女子,垂着毛茸茸的脑袋不情不愿地慢悠悠蹭了出来。
苏信大感头疼:“你怎么又来了?”
少女探出头,明显有些气愤:“谁叫你每次都躲着不见我!”
倾国倾城,眉如远山,唇如樱桃,杏眼粉腮,姿色绝丽。嬴祁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看呆了去,直到听到苏信急促的咳嗽声方收了眼,连忙问:“兄长,这位是......”
苏信还没回答,少女便抢着自报家门,兴奋地嚷道:“我是他的妹妹桃姬。”
连忙岔开了话题:“倒没想到公子会去而复返。”
嬴祁有意与他开玩笑,便故作幽怨:“我若不来,岂不是看不到兄长这般大发神威了么?”
苏信摇摇头,也不作解释,他向来随心所以,也从未想隐瞒过什么。
桃姬显然十分崇拜苏信,竹筒倒豆子似的仿佛要将苏信的平生伟绩倒个遍:“哥哥师从莫大家,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善谋略懂音律,可是七国中不可多得人才,只不过他还未出山,莫大家曾预判,若是哥哥出山,这七国浑乱的场面怕是......”
“桃姬!”
苏信一声怒喝,桃姬连忙住了嘴,想来也是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触犯了苏信的某些雷区,乖乖地跪坐着像个鹌鹑,再也不敢说话。
苏信道:“桃姬年幼不懂事,公子莫怪。”一带而过,不解释,倒摆出了清者自清的态度。
☆、闻昱归来1
桃姬不过才十一二岁,心思简单,正是青春好动之时,不满被兄长训诫,自是不满,独自一人,撅着小嘴,视线别开苏信。
若是自己有妹妹,想必也是这样的,赢祁心中竟生出一些怜意,便温声道:“桃姬不要哭了,我想苏兄没有那个意思。”
桃姬闻言擦了擦泫然欲泣出的眼泪,转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苏信,像是在问:是吗?
谁知道苏信却神神在在的很,兀自吃着茶,不看桃姬,赢祁恨铁不成钢般地瞪了苏信两眼,苏信才慢悠悠搁了茶杯,道:“祁公子说是,便是吧。”
桃姬才满意,又冲赢祁露了笑脸,甜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