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板抬手将茶一饮而下,“你上台也有一段时间了,各环节你也都烂熟于心,自然不需我时时在一旁看着。”
虽被伍老板肯定了功就,可瑰仙却没有一点欢喜,心中倒是涌上了许多失落,但他此时也不好开口说话。
“不是要逛市集么?快些准备好。”
“好。”
每年三月,阮城便会兴起一阵荷灯会,姑娘们最爱的便是这时节。
阮城是小地方,繁华虽不比都城,可也是富足之地,寻常百姓能安安乐乐地生活,就算是清贫些的,也能有个温饱。
宽阔的街道人头攒动,两旁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铺子,贩子吆喝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声音大得就怕旁人不知道似地。
伍老板望着身旁一直处于兴奋中的瑰仙,问道:“肚子可饿?”
瑰仙摸摸干瘪的肚皮,道:“饿了。”
“想吃什么你尽管说。”
瑰仙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忽然望到前方打着招牌的包子铺,指着店铺别过头与伍老板说:“大哥,听说那家的包子味道不错,咱们买几个尝尝?”
“好。”
没多会儿,伍老板手上就多了个纸袋,他将包子往上推,小心折起纸袋边缘,露出半个包子头,随后递到瑰仙手上:“趁热吃。”
瑰仙眨眼睛,手也没有要接过的意思,他凑过脸,就着伍老板的手在热腾腾的包子上咬了一大口,接着好不矜持地嚼了起来。
脸蛋鼓囊囊地塞了大半个包子,他说话有些模糊:“唔……好吃,大哥……你也吃。”
伍老板应了声,却没有动口。
瑰仙大口将包子吞入,却不幸被呛,他猛地咳了起来。
看着他的脸色涨得发红,伍老板心急地帮他拍起了背,试图让他顺些气:“好些了么?”
瑰仙捂着喉部喘息了会,望见纸袋中一个包子不少:“哎,大哥,你怎么不吃?不是我说大话,味道真是不错的。”
伍老板摇了摇头,“你吃,我不饿。”
瑰仙望了伍老板一会儿,见他确实不想吃,便毫不客气地将纸袋拿在手中又吃了起来:“真的很好吃,不吃是你的损失,可别后悔哦。”
伍老板只是温柔地说了句:“慢点吃,不急。”
逛了一段路程,便到了城中央的桥河,河水微波荡漾,泛着点点星光。河上架着一座石桥,来往都是些年轻人,不少女子手中托着或提着个小巧精致的荷灯,半羞赧地与同伴相互调笑,脸颊染上的一抹艳红很是好看。
桥河畔一棵百年老榕树,树上遍开榴火色的花,实际是人们挂在树枝上的荷灯。阮城女子男子有了喜欢的人,可在荷灯上写上那人的名,将荷灯高高挂起,若半夜的那阵凉风未能吹熄,便能成就一对良缘永不散。
不知这说法可信不可信,可大家都爱这么做,于是就在城中传了下来,说到底不过是图个安心。
瑰仙眼里映着树上一片榴火色,更有几分希冀,伍老板看在眼里不禁心头一紧,问道:“你可有欢喜的人?”
听到这话,瑰仙心中突地现了个朦胧的身影,沉默良久,他莞尔一笑:“啊……有。”
“……”
“但是我是男子不是么?”他脸颊带着笑,可眼里却满含自嘲:“人人皆当我为女子,若这层身份揭开,大哥您会困扰的。”
伍老板实在不喜他现在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瑰仙在众人面前淑德贤良,极尽温婉,虽是做做样子,可他从小在自己面前就是个洒脱活泼的性子,何时有过这般失落?
伍老板心中的不适更甚了些。
“你且等着。”
瑰仙愣愣地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
荷灯会又是情人相会的日子,桥上,河畔边尽是貌美的女子和俊俏的公子,手挽着手依偎在一起,大树下一对接着一对挂起了荷灯。
女子娇羞甜美:“骏哥,帮我将荷灯挂在那树枝上可好?啊……对,就是那儿……骏哥,你真好。”
男子低笑几声,将女子搂入自己怀中,眉目间一片宠溺:“累不累?”
“不累。我们到那边去吧,看起来挺热闹的。”
“好,听你的。”
这般温馨幸福的氛围,此刻孤身一人的瑰仙似乎显得格格不入。他百无聊赖地站在河边,用脚尖踢着碎小的石子。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伍老板托着个小小的荷灯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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