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海岸不远有一座名叫临水的小县城,他们在县城里寻了户独门独院的闲房,暂时居住下来。他们两人去哪里是全凭楚焰高兴的,虽然并不晓得这回能够住多久,张岚星还是依旧将宅子当做久居之所一般的安置,购来许多物件。
在外自然没法和皇宫相比,楚焰从不会抱怨什么,他怎样都觉着开心,不过张岚星还是希望他能够过得舒服一些。反正许多东西离开时候也是能够卖掉的,更何况他们也不缺钱,每隔段时日就会有人送一大笔钱银过来,本就是孝敬楚焰的,当然要花在他身上,就没有必要那般节省了。
这里夏无酷暑,海风吹来更是带着凉气,楚焰住到这里之后心情颇为愉悦。张岚星也拾起了旧业,医术慢慢传开了,每日都会有人来寻医。在一块住久了,楚焰也识得些药材医理,遇上发热之类的小病症,他都能背出方子来,就兴致勃勃地给张岚星打下手。当然,楚焰是不会做伺候人的事,也不会同人寒暄客套,没多久就得了个高傲的名头;又护短,若遇到态度不甚客气的伤患,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张岚星没觉得如何,但他马上就会发火。外面都说这家医馆十分奇特,大夫性子很好,学徒脾气甚大。
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岚星与楚焰真正是何关系明眼人很快就能够看出来。住过的每个地方都是这样,他俩也习惯了。反正街上人也就是在背后说些闲话,并不会当面做什么。何况每回暴露的那样快,他们自己也是有很大责任的。
楚焰既不会顾着别人眼光,做事也很不避讳人,有时青天白日就会引着张岚星做些不易启齿之事。这些年了,张岚星对这种事情总有些放不开。起初,他心内更是矛盾,虽然明明也觉得很快乐,可又会有负罪感。楚焰就不高兴了,说明明每次最后受罪的都是我,怎么反倒是你不甘不愿的?楚焰一生气,好几日没有理会张岚星。
后来,张岚星渐渐也想通了。爱欲之事,天性自然,他们同世间之人并没有区别,也没有什么可愧疚的。不过年纪渐长,这种事情还是应该收敛一些,不然老来定会疾病缠身,尤其是楚焰,很容易患病的。但是张岚星非常识相地没将这些话说出口,只是时不时熬些药粥、补汤之类的调理身体,每日也都会给楚焰按压穴位。楚焰只当是张岚星体贴,没发觉他的真实意图,不然肯定不会要他好过。
不知不觉在海滨过了两月有余,已至盛夏。这天恰好是楚焰生日,早几天楚焰就指下了好几样菜,有些是比较费工夫,平日不大做的。生日每年就这一次,寿星公的要求自然得满足。张岚星天未亮就去集上采买。这里近海,海鲜自然丰富。张岚星在卖牡蛎的大叔那里候了半晌,等人将牡蛎一一挖出,买了一小篮子的,留做清炸牡蛎。还有虾、蟹、海带、海参、海蜇等等,都买了些,再配上些时蔬,今个可是要做一桌子的菜。
回到家时太阳才刚露出头。张岚星将东西放在厨屋,回内室看了看。楚焰仍在睡着,薄被随意地扔在了一边,单薄的内衫也大敞着,整个人毫无形象可言。张岚星轻手轻脚过去给他将薄被盖上肚子,不然很容易着凉的。
楚焰半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看着张岚星,问:“去哪里了,天亮了吗?”
“刚从集上回来,还早呢,你继续睡吧。”
楚焰“嗯”了声,又睡了过去。晚上累了些,不然平日也不常晚起的。不打扰他睡觉,张岚星就出去拾掇东西。
待天大亮,楚焰终于悠悠转醒,披上衣衫,摇着把扇子就出了房门。
张岚星正在院子里晒衣裳,看楚焰出来,就对他说:“醒啦,去洗把脸,我去做饭。”早上比较简单,今个是楚焰生日,张岚星就做了长寿面,不过天热,做成了凉面的样子。
楚焰很快洗漱完,也来了厨屋,两人各端了一大盘的长寿面去堂屋。
“我可是指了很多菜品的,你不会偷懒只做了长寿面吧?”楚焰挑眉。其实他也不是真心要吃许多菜,那些对他而言可有可无。这凉面拌了黄瓜丝、蒜泥,又洒了醋和辣子,闻着就觉有食欲,只吃这长寿面就很好,不过是说些话逗人玩而以。
张岚星听后无奈的笑了:“这才是早上,哪能一大早就吃那些个东西啊,你没见厨屋外我买的菜吗?等晌午做给你吃。”
楚焰也笑了:“刚就顾着看面条了,没注意外面。”
正在堂屋吃着饭呢,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叩门,张岚星疑惑着,谁这样大清早的来敲门,听声音又不像很焦急,应该不是病患。他放下筷子,对楚焰说:“你吃着,外面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楚焰点点头。张岚星出了院子,大声问着:“谁啊?”
“张岚星,听我是谁!”外面一位男子大声回应。
张岚星一听就愣了,这声音他十分熟悉,忙惊喜地唤道:“可书!”又大步过去打开门。
来人果然是路可书,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不过可远不止他一人。
“李大哥,可书,你们竟来了!多久没见了!”张岚星有些激动。
李陌只是微笑地看着张岚星,并未说话。倒是一旁的路可书表情有些奇怪,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嗯,其实不光我们两个人来看你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公子。”
随着路可书的目光,张岚星转头,方看见身侧还立着一位年轻男子。那青年悠悠走上前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