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允许,我还可以善用超级速度。”克拉克调皮的向她挑挑眉,摊开双手展示自己在几秒钟内的成果。
打着电话的露易丝决定,不对这种幼稚行为给予任何正反馈。
“小提琴版的《一步之遥》?”露易丝对于这个选择分外惊喜。
“很惊讶?”
“我只是以为你对探戈不感兴趣。”露易丝丢开电话,微笑着走向克拉克。“在晚餐到来之前,我们还有挺多时间。”
“那么莱恩小姐是否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克拉克微微屈身,向她伸出一只手。
“当然。”露易丝毫不犹豫的把手搭了上去。
小提琴悠扬的声音环绕在他们身周,黑暗和烛光模糊了彼此的面容,他们拥着彼此舞步由柔缓渐渐变得激烈。窗帘随着他们带起的微风一同舞动,身影轻盈而模糊的划过每一个反射面。在收尾的颤音里,融化的蜡终于滴落,染脏桌旗,一曲终了。
门铃响起,他们慢慢的松开紧握的手指,露易丝忙去应门。被昏暗灯光拉长的影子颜色变得浅淡,在模糊的界限中似是仍在不舍的纠缠,又似乎从不曾重叠。
☆、18
布鲁斯终于能从阿卡姆脱身时,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他烦躁的丢下被汗水浸透的头罩,毫不怜惜的把身上价值不菲的装备扯下去,随手丢在地上,完全不去想这之后会不会被阿尔弗雷德抱怨。
“拿装备出气可不是好习惯,布鲁斯老爷。”
“你怎么还没去休息?”布鲁斯挑挑眉,但也没对阿尔弗雷德的神出鬼没太过惊讶。
“我只是在有客人时尽身为管家的职责而已,毕竟主人不在家。”老人越过布鲁斯,去把那一地的狼藉收好。
“我忘记告诉你不用了,克拉克今晚去找他的女朋友。”
“肯特先生在书房。”
布鲁斯停下动作,略微诧异地看着阿尔弗雷德。
“让客人等了近五个小时,可十分有失韦恩家族的礼节,布鲁斯老爷。”
“你应该让他直接回客房,阿尔弗。”
“我没有逼迫客人的权利。”阿尔弗雷德收好了东西,幽幽的又补了一句“您也一样,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用手套拍打着自己的掌心,听到自己管家的话微微一挑眉,把手套丢进阿尔弗雷德的怀里,接着转身就往蝙蝠洞走去。
“您需要休息,哪怕您已经过了英年早逝的年龄,布鲁斯老爷。毕竟,猝死可不是一个好的头条标题。”
“就算我是老死的,他们也不见得能写出什么更好的东西。”
“如果您决心选择猝死,那也先请您去见书房里的客人。”
“阿尔弗……”布鲁斯停下脚步转过身,但是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
“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布鲁斯老爷。”老人的目光在镜片后面紧紧地抓住了他,“没有人能够改变他人的想法,我认为您知道这点。”
布鲁斯看着他,书房里柔和的灯光在阿尔弗雷德背后蔓延,他有点挫败的微微叹气,将通往蝙蝠洞的黑暗走廊抛在身后。
“阿尔弗,给克拉克拿一些点心。”
“苹果夹心饼干和红茶,已经放到肯特先生面前了。”
“阿尔弗,我不值得。”
“是不值得,布鲁斯老爷。”
老管家看着布鲁斯的背影消失在那一片灯光里,这才抱着那一堆满是尘土、汗渍和污血的装备离开。
“你值得的本应比这一切更多。”
他在空旷的走廊上喃喃着,脚步声消失在那一团黑暗之中。
布鲁斯走进书房时,克拉克正斜靠在椅子里打着瞌睡,卷曲的头发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堆在一起,呆笨的黑框眼镜歪挂在年轻人的鼻梁上,随着他平稳的呼吸慢悠悠的往下滑动。布鲁斯突然觉得无比的放心,年轻的神子就在他的面前,真实的,鲜活的,正在他的椅子里睡的安稳,仿佛那夜夜困扰他的噩梦,只不过是臆想出来的幻觉。布鲁斯半蹲到克拉克面前,伸手想把那副不听话的眼镜摘下。然后他看见了,在男人微敞的衬衣领口下方,那处还未完全消失的疤痕。
一瞬间,阴沉的天空,灰色的鸽子,哀婉悠长的风笛,战斗和爆炸,哭声和死亡的预兆,刺目的绿光和肮脏的深红,以及逐渐暗淡下去的蔚蓝,将他紧紧地禁锢其中。布鲁斯的手就那样悬在了半空中,耳畔仿佛响起了露易丝曾经的提问。
“你做这些——这一切,是为了惩戒罪恶,弥补缺憾,还是只是补偿自己当时的无力?”
有什么东西此时在胸口中被撕裂了,□□爆裂的背景音里是珠串坠落的杂音,他能感觉到指尖正逐渐变得冰冷,有谁要用最后的气力开口——
“布鲁斯?你还好吗,布鲁斯?”
年长的男人猛地回神,正对上一双明亮的蔚蓝。克拉克已经醒了,挥着手想让他回神。那副傻里傻气的眼镜端正的架在他英挺的鼻梁上,此时他正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布鲁斯。
克拉克醒过来时,被布鲁斯过于近的距离吓了一跳,他离得太近而身后的空间又太小,以至于克拉克只能尴尬的紧贴着椅背。但是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身体仿佛被固定了一般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金松色的眼睛里满是黑暗的空洞,哪怕此刻它们盛满了火焰那跳动的光芒。克拉克本能的想握住那双手,但是他举起的手最终只是在那双眼睛前晃了晃。
“我很好。”布鲁斯后退一步“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