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原则,g三人一定要一起行动。我会设法将已经接下的伊原单独工作取消。……媒体最近应该还是会炒这个新闻,不过应该还不至于发现真相。让他们将你的情况写得悲惨一点,对你比较有利。至于报道引起的负面反应,我会故意放出一些风声加以控制,你别担心。还有……你漫画的截稿日……?我会尽量调整程,将时间空出来。这样可以吧?”
“……可以。”
我转头看着月历。
“我希望能空出一整个星期。……那之前,我想要有定大纲跟打草稿的时间。”
“一星期的休息?”
淳也讶异地反问。
“那不太可能。依目前的情况,能休息一天就算是奢望了。你还要有大纲跟打草稿时间……那是什么啊?”
“大纲就是故事整体的走向跟大略的安排。草稿就是台词跟分镜。我会在这阶段顺便分格,应该可以说是底稿的前置作业吧。”
嗯嗯。阿杰在旁附和。可能是受到他姐姐的影响,他知道这阶段的工作。
“嗯……”淳也虽然点头,不过还是一脸[莫宰羊]的表情。
“可是……你冷静想想,你真的应付得来?”
“可以!”
“不会被揭穿吗?漫画要刊登在杂志时,不是要跟出版社的人碰面吗?”
虽然不懂这行,却一针见血指出重点。
“这工作未必非碰面不可……我们都是用传真商量剧情。至于打电话,我是这声音——即使请伊原代替,说话的方式也不一样。而且伊原能否理解编辑要的东西并准确地传达让我知道?我想这有点困难。”
“别把我看得这么扁。”弦一听了有点不高兴地插进来。
“……我并不是看轻你。就跟我不会跳舞唱歌一样,要你知道画图方面的各种事情,的确是有点勉强。……像是在第几页第几格的建筑物要用俯瞰角度。你一定听不懂吧。”
我故意说些比较艰涩难懂的话,但是弦一还是觉得受到侮辱,气得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只要在截稿日前将原稿画完,在请快递送过去就行了。当天完成的话,也可以请人骑摩托车送去。只要不要迟交,编辑部的人是不会直接来拿稿子的。而且我还是新人。”
“听起来好灰暗的工作。……照你这么说,只要有传真跟快递,关在深山里也可以工作了?”
淳也惊异地说。
“你不请助手啊?”
阿杰突然插入。
他还真懂。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没有。因为画漫画的利润很低,我还请助手的话会饿死。而且现在还没必要。目前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了。”
“好厉害。”
阿杰很佩服地说。
淳也跟弦一根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总之,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后藤做个总结。
“这件事绝对要保密,只有我们五人知道。我接受你刚刚提出的条件,希望你好好努力代替伊原。……新城跟藤井都有各自的工作,以后会教你很多事情,你一定会很累。我也会调整行程,尽量让你们三人一起练习。”
他迅速地说明后,看着手表。
“我们该走了。”
淳也看着阿杰,“这么早啊?”
“你明天早上要拍外景吧?”
“嗯。”
“没问题吧?”
“嗯。”
阿杰点头。
“新城,我们要经过清井那里,你要不要搭便车?”
“不用了,我坐计程车去。”
事情决定好后,他们一脸没发生什么事似的表情跟平常一样开始讨论行程。
我在旁看着他们,感到有点奇怪。隶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现在就在我眼前,感觉真的好奇妙。
“那么,我要回房间睡觉了。”
弦一打了个大哈欠。
“明天开始就拜托你了,伊原弦一?”
他对我笑了一下。我无法出声回话,从脚底开始升起一股茫然的不安。
“……喂,你不要对他施加压力。他会害怕的。”
淳也从旁说话。隔壁的阿杰露出爽朗的笑容对他说:“可是,这真的很可怕。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喂喂……新城,当你知道的时候,难道不会害怕吗?”
“当然会害怕啊。”
淳也边说边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回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再见。”弦一轻挥一下就走出病房。后藤跟阿杰也跟着出去。
淳也也正要转身出门时,突然察觉到我的视线回头看我。
“……有事吗?”
“啊……新城一开始也不相信我说的话吧。那你为什么还会问我‘你是谁’呢?”
“不要叫我新城。弦一都是叫我[淳]。以后注意一下。”
口气虽然不是很凶,但是很严厉地纠正我后,他竟有点不高兴地撇撇嘴喃喃自语。
“竟然注意到这种小事。”
“我很在意。……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察觉到说话口气不太一样是比较后面一点的时候吧?本能吗?”
“……还没到那种程度。”
他忧郁地小声说出。走廊有人小声地在叫他。淳也踏出房门时,很快速地丢下一句话。
“因为他不会跟我求救。”
“咦?”
我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对于我的反问,淳也只是露出暧昧的笑容,并不想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