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得不强行咽下卡吉姆jīng_yè的苦涩,尤尼斯扭曲了面部的肌肉。同时,想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幸福。
对,之所以现在自己还能忍耐,就是因为自己拥有那时的记忆……
五 俘虏
帕欧拉正想为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利卡鲁德盖上绢制的披肩。可就在她的手指接触到利卡鲁德肩膀的瞬间,突然醒来的利卡鲁德满是杀气的眼睛盯住了她。由于冲击过大,帕欧拉倒吸了口气。
“对、对不起……吵醒你了。”
“啊,不……是我不好,做了个噩梦。”
利卡鲁德叹了口气,抬起了滑落到地面的披肩。然后将指关节紧紧顶在眉间。
“噩梦?什么样的?”
“当然是埃及内斯的事了。对我而言,没有比那更糟糕的噩梦。”
接到埃及内斯遭到怀疑为土耳其海盗的人袭击的消息后,利卡鲁德立即回到了故乡。而他所看到的,是极度的掠夺后被焚毁的宅院与遭到残杀的双亲的尸体。
不仅如此,岛上所有的男人全都被杀了,而女人和孩子们被当成奴隶全部带走了。
(而且,尤尼斯也在其中。)
与美丽而好强的少年共同度过的日子复苏于胸,利卡鲁德感到心脏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为甩掉这疼痛摇了摇头,利卡鲁德浮起了嘲讽的笑容。
“对不起,我半点长进也没有。”
“这种事情勉强不得的。”
帕欧拉跪在地上,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利卡鲁德的双膝。
“西蒙大人与安利埃塔夫人被土耳其海盗虐杀,那可爱的尤尼斯也下落不明……”
帕欧拉伸手抚摸着最近棱角变得分明,只会浮现出严肃表情的利卡鲁德的面颊。
“再加上兄长被软禁在君士坦丁堡,回不来。珐利埃鲁商会的事情,繁忙的军务……您不得不将一切一人背负,感到疲倦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利卡鲁德吻上女人温柔的手,然后将它轻轻放下。
“可你留宿不和你玩的男人也没有意思吧。”
“在这个宅子,你愿意如何就如何。抱我也好,不抱我也好,都是您的自由。当然,我本人是很希望能同您分享那个快乐的。”
帕欧拉没有抱怨,而是开玩笑般地说道。
“我不想回家。”
沉浸于女性的善良,利卡鲁德吐出微弱的声音。
“帕丽希娜的身体不大好……本来就是第一个孩子,她的身体又不好,大家都神经质了。何况根本不能回答她的问题——马鲁克什么时候能回来?”
埃及内斯出事后,马鲁克立即向土耳其政府提出了抗议。为此土耳其皇帝大怒,以不敬之罪将其软禁在了君士坦丁堡的别宅中。
糟糕的是,就在这时,珐利埃鲁家全家翘首以待的征兆在帕丽希娜身上出现了,也就是,怀孕。
单是第一次的怀孕便已经令帕丽希娜不安,加之丈夫身处险境,她已经好几次险些流产。
“去求元首,利卡鲁德。”
躺在寝台上的帕丽希娜每次看到利卡鲁德便声泪俱下地诉求。
“对土耳其大使说,把马鲁克还给我。我一个人养不了这个孩子,马鲁克!所以我那么求你留在委内瑞拉的!”
为了不让帕丽希娜个更加亢奋,利卡鲁德说了无数次“我会去说的”。
事实上,他也数次向元首与大使提出了请求。可已经开始了小规模争斗的双方政府都没有给予什么像样的回复。
“虽然对不起帕丽希娜,但我在家根本喘不过气来。这样下去连军务也要耽搁了,无奈只好逃到了这里。”
利卡鲁德的口中逸出沉重的叹息。
(唉……什么事都好烦心啊。)
利卡鲁德真的累了。为安抚帕丽希娜,为马鲁克的安危,为下落不明的尤尼斯……
“您可以一直在这里的。我很高兴您能想起我。”
帕欧拉轻吻着利卡鲁德的膝盖。
她理解不想回家的利卡鲁德的心情,这对眼下的利卡鲁德,是无比的救赎。
帕欧拉察觉到了利卡鲁德的恐惧——在亲人深陷危机的时候,自己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想到帕丽希娜以及她腹中的孩子的安危,怎能不坐立不安?)
曾丧失过重要的东西的人会变得胆怯。帕欧拉很同情利卡鲁德。他之所以会无休止的工作,想忘记丧亲之痛才是最大的原因吧。
(委内瑞拉政府对土耳其人暧昧的态度,肯定也极度伤害了利卡鲁德,这样下去,连为惨死的双亲复仇的夙愿都不能实现。)
不过,现在帕欧拉的手上,有一个对于利卡鲁德是喜讯的情报。
“你出门的时候,来了位客人。”
美丽的交际花仰望着利卡鲁德道。
“竟然是安特内里议员,明明该为土耳其人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的,却在我这里足足呆了两个小时。他似乎很兴奋,这个那个说了很多,其中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有了。”
利卡鲁德的眼睛亮了。
“嗯?”
“据他所知,土耳其终于决定向委内瑞拉开战了。”
利卡鲁德哼了一声。
“也就是说,议会又要向君士坦丁堡献媚了。而在他们折腾的这段时间里,领主们的岛屿会被土耳其人任意地蹂躏。”
帕欧拉微笑。
“这次似乎不是那样哦。您的同事似乎炮轰了斯鲁坦的外交使节的船只。安特内里议员很是生气。”
“那又不是第一次,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