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龙攒著眉头道:“逸王这厮最近防范得著实紧,探不到一点他的动向,即使能在秋狩时阻止他,也不见得能找出证据证明他的阴谋。”
虞静卿沈吟道:“现在只能让立贤盯紧上官文宇的人,必要时就截杀。”
“会不会打草惊蛇?”
“如今管不了那麽多,如果让逸王得手局势会更危急。”
章文龙紧紧了胳膊,叹道:“如此殚精竭虑,这是最後一回了吧?”
虞静卿微闭著眼道:“放心,替你正名後,我就辞官随你隐居。”
几日後,秋狩前三天。沐阳城外官道。几匹马疾驰而过,其中一人正是上官文宇的随从。
行到官道较偏僻处,忽然空中响起一声呼哨,一群乌鸦哗啦哗啦振翅而飞。飞奔的马匹被惊得大声嘶鸣,跑在最前面的马直起身,後面的马在原地打转。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空气被暗器划破,立时射翻两匹马。
几人都是有功夫的,突逢变故,当即跃下马滚地躲过暗器的袭击。身形还未稳住,只见空中掠过一条白影,恍若匹练逆著光移动,眼见到了头顶。寒光一闪,锐气逼人。侍从本能地抬剑招架,锵然声响,虎口震得生疼,真气陡然逆转,一口鲜血喷出。
白衣人飘然落地,持剑而立,衣带黑发在暮色中飞振。正是张立贤。
那随从骇然道:“你是谁?”
张立贤冷冷道:“取你命的人。”
那随从瞅他一眼,猛地掷出一件什物後,拔腿就跑。
张立贤微微侧身,宝剑在胸前挽一个剑花,铮铮声响,几只极小的梭镖掉在地上。
张立贤不屑地道:“雕虫小技就想跑?”身体轻纵,如大鸟一般在空中急略,转眼间已经赶到那随从身前。两人缠斗在一起。张立贤进攻的招式连绵不绝,快如疾风,密如骤雨,很快就占据上风。那随从在他剑气压迫下身形愈渐迟缓,终於脚下踉跄,只这一个破绽便被他欺身而上,手起剑落挑断了对方的脚筋。
他转头看自己的人已经将剩余的敌人制服,随手点了那人的几处大穴,从地上拎起来迅速窜入路边的树林。
张立贤回到住处时,已是深夜。
平时到点就犯困的阿果却没有睡觉。一见到他便扑过来,抱住他道:“你回来了!”
张立贤摸摸他的头,微笑道:“怎麽还不睡?”
阿果苦著脸道:“你没回来,我睡不著。”
张立贤眸色温柔,拉起他的手。
他忽然凑到张立贤身前使劲嗅嗅,皱起眉头道:“你受伤了?”
张立贤侧头闻到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不以为意地道:“没有。是别人的血。”
阿果不太相信地道:“真的没有受伤?”
张立贤捏住他的脸颊,恶声恶气道:“笨蛋,我要是受伤会这麽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
阿果呲著牙叫道:“轻点儿,立贤哥哥你轻点儿!”
张立贤松开手,拍拍他的脸颊,满意地问道:“今天出去玩了吗?”
阿果恹恹地摇头。
张立贤奇道:“你不是嚷著闷,要出去玩吗?”
“不想去。”阿果撅著嘴,一脸烦闷回答,“你不在,我哪里都不想去。”他抬头看了看张立贤,将脸使劲往张立贤怀中拱,嘴里嘟囔道:“我好担心,见不到你,我担心死了!”
阿果没见过什麽世面,见过最惊险的不过是猎熊。自打上次在白沙镇目睹虞静卿被刺後,好像时不时就要见到厮杀的危险场面。上次的林中追杀还记忆犹新,那种生死悬於一线的紧张被深深镌刻到心坎上。他终於意识到,不管张立贤和章文龙有多厉害都是会死的。张立贤在天龙寺受伤时,他还懵懵懂懂,而今却是实打实地明白什麽是冒险。
张立贤最近忙於监视沐阳城的动静,无暇顾及阿果。此时借著烛光才注意到,原本圆圆的包子脸都变尖了,怀里的身体也比以前消瘦。
他心中怜惜,摸著阿果的脸颊,柔声道:“最近没有好好吃饭麽,瘦成这样?”
阿果眼圈一红,哽咽道:“看不见你,我吃不下饭睡不著觉。你做那麽危险的事情,我每天都害怕会见你满身是血地回来,或者会回不来……”他难过地说不下去,拼命忍著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几句话简直就像是将手伸进张立贤的胸膛,直接轻叩心脏一般,拨弄得心弦柔柔震颤。
张立贤抵住他的额头,轻轻道:“阿果……我们回螳螂川吧。”
阿果疑惑地问道:“啊?你不帮虞大人做事了?”
“等帮大人做完这件事,我就跟你一起走。去你的家乡。”他低低说道,无限温柔,眼波微微荡漾著,有如一潭深水。
张立贤眉目如画,线条清晰明澈犹如精工宝华,面容仿佛散发著淡淡的光华,晃得阿果失了心神。
阿果喃喃开口道:“我是孤儿,螳螂川也没有家人了。立贤哥哥,你现在就是我的亲人,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我的家。”
张立贤低头在他唇上亲吻。温柔的触感缭绕著他的气息,转瞬疏离,却有什麽东西像山间流岚般在心底氤氲而起。阿果面红耳赤地搂住张立贤,像喝多了酒一般跟著他躺倒在床上。
青龙情仇录江山篇10 洞房
张立贤抱住阿果的腰,把头埋在他颈间一下一下的亲-吻。阿果的皮肤光滑而温暖,有淡淡的汗味,闻起来让人安心。
他从小跟在虞静卿身边,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