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尧小声道:“我们现在可能是在船舱里,不知道这些贼人打算把我们带到哪去。”
眼睛似乎是被蒙住了,什么都看不见,杨美丽害怕得全身瑟瑟发抖:“吴尧,吴尧,你在哪里?”
“公子,”吴尧立刻蹭过来,“属下在这。”
杨美丽赶紧靠过去紧挨着他,肌肤相贴,熟悉的体温终于让她安心了一点:“为什么……我觉得全身无力?”
“许是被下药了,”吴尧恨声道:“若非药物封了内力,区区绳子也想捆住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尧在她耳边低声道:“静观其变。”
“吴尧……我们会不会死?”
黑暗里吴尧像是笑了一下,声音变得柔和:“公子放心,贼人若是想取我们性命,就不会留我们到现在。”
杨美丽依恋地把头靠在他胸前,道:“吴尧,你都不害怕吗?”
“几个毛贼,不足为惧。”
听他这么说,杨美丽最后一丝担忧都不见了。
吴尧忽然紧张起来:“公子,伤口可要紧?”
杨美丽弯了弯嘴角,道:“没事。”
吴尧自责道:“都怪属下太过大意,连累公子沦落至此……”
“别说这种话,你怎么不说是我自己贪吃?”
吴尧失笑,声音越发温柔:“等脱离险境,属下定带公子去酒楼大吃一顿。”
杨美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就这么说定了啊,我想吃青椒炒肉丝,香菇炖排骨,西湖糖醋鱼,还有佛跳墙……”
不知过了几天,船似乎是靠了岸。过了会儿,只听“吱呀”一声,有人打开了船舱,强光涌入。虽能感觉到光线,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杨美丽本能地往吴尧身上靠了靠。
一人道:“把他们的嘴巴堵上。”
吴尧沉声喝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人贩子不说话,只拿了两团布分别塞进他们嘴里。之后把他们带了出去,推上一辆马车,重新上路,杨美丽看不见又不能说话,唯有紧紧靠着吴尧,才有一丝安全感。
就这么醒醒睡睡地过了不知多久,这日,杨美丽还在昏睡中,忽然听到马车外有喧嚣声,还有很多人在叫卖,料想是到了集市,忙“唔唔唔”地叫起来,可惜外头太吵,根本没人听见。
就在她决定放弃时,一首熟悉而陌生的琴箫和鸣曲远远飘来。太过熟悉的曲调让杨美丽微微一怔,猛地坐起身子。
吴尧戒备起来,在她手上划道:王爷?何事?
杨美丽没理他,只是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唯恐是自己的幻觉。随着马车的靠近,乐曲越来越清晰,伴着一女子动听的嗓音:“……碧落黄泉……转眼间青丝成雪……”
是《青丝雪》!
杨美丽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朝代这种时候听到自家老哥的歌。记得当年老哥创作这首歌时,在家一遍一遍地弹唱、修改、弹唱、再修改……之后这首歌红遍大江南北,走到哪里哪里都在播,听得她耳朵长茧,她闭着眼睛都不会唱错,更不可能听错。
为什么老哥的歌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唔唔唔唔……”杨美丽疯了似的扭动起来,不断用脚踢打车厢。
吴尧吓了一跳,也“唔唔唔”地叫起来。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无法引起外边人的注意。马车渐渐远离喧嚣,那首《青丝雪》也渐渐远去,直到最后一个音也听不见。
杨美丽早已筋疲力尽,绝望地停止挣扎,呆呆地坐着。想到刚才外面唱歌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家老哥,委屈恐惧齐齐爆发,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吴尧在她手心里轻轻划着:王爷,您没事吧?
杨美丽吸了吸鼻子,在他手心里划道:刚才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唱歌?还有琴箫和鸣?
——是的,有何不妥?
——那是王妃的声音。
吴尧巨震,“唔唔”地叫起来。
“闭嘴!”人贩子狠狠一敲车厢,骂道:“再吵把你们舌头割下来!”
杨美丽拉住吴尧,在他心里写道:冷静。
——王爷,世间相似的嗓音很多,您确定是王妃?
——那首曲子除了她,再没有人知道。
——王爷,您总算可以放心了,至少王妃无事。
——你说的对。
不管怎样,老哥没事,也算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马车缓缓停下。
“绿萝姑娘万福。”刚才还凶巴巴叱骂他们的人贩子忽然变得奴颜媚骨。
马车外一女子冷冷道:“你让八格找我来,说是这次有好货色,可别又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不敢不敢,这回绝对包姑娘满意。”
“把车门打开。”
车门开了,强烈的光线涌进来。杨美丽往后缩了缩,然后她的下巴就被人攥住了,对方手指冰凉,冻得她一个哆嗦。
那个什么绿萝姑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嗯……不错……”
杨美丽竭力保持镇定,嘴角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那只冰凉的手放开她的下巴,转而摸上她的脸,调笑声近在耳侧:“如此细皮嫩肉,想来是富家子弟吧……”
“绿萝姑娘英明。这两人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兄弟,但光看他们的穿着和言行就知道,他们绝对是主仆。”
“身份可有可疑?”
“他们的行李小的已经仔细搜查过了,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不过盘缠带的挺多的,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