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不知殿下可曾剧烈移动过?”
“争执中,二皇子曾推过我一把。”
“……殿下,您的腿骨已经移位,若治疗得当,应当可以站起来,只怕无论如何都会有些跛足。”
“你说什么?!”太子又惊又怒地把正在喝的药碗扔向他。
重五被砸中了额角,鲜血立即盖住了他的视线。他却只是跪着,没有躲避也没有辩解。
“来人,给我……”太子还想说什么,被舅舅何世钧高声打断了。
“太子息怒,太子息怒,腿还是要治的,会治好的。”何世钧又转过头来问重五:“不知小神医要做何医治?”
“还需把殿下的腿骨掰到正确的位置,方能继续静养。”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说:“此瓶中的药水无色无味,只需喝两滴,一盏茶后殿下便能安然入睡,无痛无觉,届时,我便能帮殿下正骨了。”
“你把药留下吧,殿下入口的东西,还需多多检验才是。”何世钧说。
“是。”重五便告退了。
太子前路尽断,必出险招,而那瓶药水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回到租住的房子的时候,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但额头还是在隐隐作痛,师傅最近一直在宫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只能摸索着给自己包扎了。
他刚进入卧室,门就在身后被关上了。
桌前坐着一个人,依然没有束冠,随意地插着一只乌木簪,依然是沉色暗纹袍子,只是威严更甚,眼神更深了。
“见过魏王。”重五跪下叩首。
“……你叫什么?”半响后,他终于开口了。
“奴才名重五。”
“自称奴才?太子府上的人可都敬称你一声‘小神医’的。”
“王爷自然知道奴才的真面目。”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南方有个小国,叫月氏国。月氏国覆国之时正是你受伤之时,而月氏国最小的王子叫月重午。我说的可对?”
“……对……”他答的艰难。
“你,姓什么?”
“奴才,姓月。”
“你来意欲何为?”
“助魏王统一四国。”
“哦?”他不信。
“五国争霸,连年战争,贫苦百姓妻离子散,饥寒交迫,苦不堪言。唯有天下大统,百姓方能休养生息,安居乐业。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魏王殿下。”
“你不怨我打你?弃你?”
“重五只是一介奴才而已。”
“你始终坚持自己只是奴才,那你如何助得本王一统四国?”
“不出半个月,王爷自然会明白的。”
“那我便等你半个月。”说着,他起身准备离开。
“恭送王爷。”
沉色衣角到了他面前又停下了。
“或许你不信,我并非要弃你。”他说。
“奴才相信,王爷自有苦衷。”所以,不得不把昏迷的他扔给别人。
那个人仿佛生气了,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两个门神跟着走了一个,还有一个留下来了。
“王爷派我暗中保护公子。”他说。
大概是留下来监视他的。
重五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那人打过招呼之后,又不见了。
重五也没当回事。
十天后,二皇子凉亭醉酒掉入池塘溺毙。
二皇子喝醉了掉进池塘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更奇怪的是,侍卫就在不远处,二皇子却在溺水后并未挣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溺毙了。
经过太医院几位老太医共同诊断,二皇子无外伤,也并未中毒,确实是溺水无误。
季贵妃与季氏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个结果。他们断定必然有人加害了二皇子。要求大理寺彻查到底。
压力之下,太医院不得不下猛药唤醒了皇上。
皇上于是召来所有皇子和大臣共同审议此事。
“……体无外伤,骨白肤滑,无中毒迹象……”太医院在宣读检查结果,“……耳垂凝血……”
“耳垂凝血?”重五疑惑了下。
“有何不妥?”太医院的人问。
“是否如同太子殿下那般凝成血珠状?”重五问。
在皇上的示意下,太医院的人马上过去查看了太子的耳垂,回复道:“形状相同,只是太子殿下的略小,二皇子耳垂血珠略大。”
“重五,你细细道来。”
“是。奴才正骨时,为避免病人剧烈挣扎,通常会给病人服用一些麻药。其中效果最好的一种叫‘梦云散’病人服药后无痛无觉,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耳垂会凝出血珠,三个月后才散。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害处,故而奴才为太子正骨时,留下了一瓶给太子服用……”说到这儿,重五没有再说下去。
“此药可还有?”皇上问。
“此药用材十分难得,目前只炼出一瓶。”
“去太子府拿药。”
“是。”
药很快就拿来了,太医院找来一个年轻人,给他喝了两滴。一盏茶后,年轻人昏睡过去,无论太医院的人用针扎他,还是用刀划他,还是把他头朝下浸入水中,他都仿佛睡着了一般,无声无息,不动不移。并且耳垂开始慢慢凝血,最终形成一个血珠。
两个时辰之后,年轻人醒了。说自己昏睡中对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毫无感觉,直到醒后才察觉到痛楚。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来人,重五居心叵测,打入死牢!”皇上看过验证后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