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积雪的街道,又看看他的腿。
寒玉撑着身体坐起来,道:“老伯,帮着地上铺些稻草再走,我的腿受不得凉。”
老农边铺稻草边说:“公子,你到府衙作甚?现在战事紧张,官老爷看谁都是细作。”
“抱我一把。”寒玉笑着伸出手,老农年纪大,抱着他的腰把他拖到了地上坐好。
寒玉一手撑地,一手调整弯曲在身侧双腿,用衣摆盖住,抬头道:“家人失踪,我来喊冤。”
老农道:“哎哟,这时候谁会管你家破事,小心赔了自己的小命。”
寒玉笑了笑:“老伯,快走吧,别牵连你。”
老农见他铁了心,摇了摇头,临走帮他拍了门,走了。
寒玉拢了拢领口,把身子坐直了些,休息了一会,蓄积了一些力气,喊道:“官老爷,为草民申冤。”
喊了一会,才有衙役怒气冲冲出来:“什么东西,三更半夜鬼哭狼嚎。”冲出来一看,地上一堆稻草,坐了一个锦衣青年,面容如玉。
“搞什么鬼?”衙役走上前骂道。
“我男人失踪了。”寒玉道。
“……”衙役上去就一脚,寒玉扑倒在雪地里。“他妈的,玩老子呢!”
“你帮我找到我男人,我给你们升官进爵的锦绣良辰。”
“就你?”衙役发现这人穿的,长的皆是上层,可是倒在地上露出来的双腿,搅在一起看着怪异,地上那么冷却半天不起来,心道:晦气!是个瘫子?
寒玉趴在地上,冰天雪地的,冷的他牙关打颤,哆哆嗦嗦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耽误这事……小心杀头的罪……去……给你家老爷说……顾子轩前来自首……他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想让活的顾子轩为你们谋财……就麻溜点。”
顾子轩是谁?
衙役想骂他,又摸不清底,怕误了事,赶忙回去狗腿禀报。
穿过长廊,走到议事厅,门口一牛高马大,锦服宝刀的侍卫伸手一拦,“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衙役心想,你们是外来户好哒!老子地盘还敢说老子闲杂人等。正想发作,抬头权衡两人高度,宽度,咽了一口口水,换成狗腿笑容:“门口有喊冤的,关系我家老爷前程。”
守门狗,禁军统领叶魏心里嗤笑,关系你家老爷前程的不在大门口,在屋里头,一群没眼水的傻瓜。
“什么东西这般口气,也不怕说大话闪着舌头。”叶魏道。
衙役点头符合,“就是,我也觉得,好像还是一个残废,趴在雪地里,我看那小身板一时半刻就要冻死了。”
叶魏难得泛滥一点怜悯之心,挥挥手道:“快去禀报,死了人晦气。”
衙役点头,弯腰低头一副奴才相走进屋内。屋里自家老爷和谢将军正毕恭毕敬站着,桌旁坐了个身着蓝底白纹的男人,五官深邃,双眉浓黑入鬓,满眼皆是戾气。
“还是没招?”锦服男子道,手里摩挲一块通体碧绿的暖玉,语气尽显烦躁。
“回皇……大人……小的无能。”谢坤低头。
县衙老爷在这个小镇呆了几十年,没见过世面,突然叛军和皇家亲兵在他的地盘打了起来,来了一个官拜一品的谢坤谢将军,已经把他吓尿。结果下午风尘仆仆来了一队人马,谢将军见了领头的贵人,竟然畏缩的鹌鹑一样,更是把他屎都快吓出来了。
来人正是林浩,加急快报三天,他连滚带爬全速前进三天,来回跑死了多少汗血宝马。
“废物。”他狠狠拍桌,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谢坤赶忙跪地,低头不语。
县衙老爷见将军跪了,赶忙跟着跪。衙役见自家老爷跪了,也赶忙跪。
“都是一群废物,六天了!六天了!六天了也问不出下落!”
林浩气的一个茶杯丢出去,正中倒霉衙役的脑门。
“哎哟,痛死了!”衙役大喊起来。
“什么东西!叶魏,门都不会守了?”
衙役被敲的头晕眼花,吓得大气不敢出。
叶魏战战兢兢把头伸进来,辩解了一句:“这家伙说要事禀报,门口有个喊冤的快冻死了。”
“冻死活该!”林浩黑着脸:“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衙役哆哆嗦嗦爬起来,跟着自家大人屁股后面出了门,门口道:“门口的疯子说顾子轩前来自首?”
府衙大人抠抠头:“顾子轩?怎这么耳熟?哎哟……”
林浩一听顾子轩三字,触电般跳起来,跑到门口却被几个杂碎挡住去路,气的凌空一脚。
府衙大爷被当今龙腿一脚踹飞出去,落在积满厚雪的萧条花台上,脑门正中青砖,当即血流成河,小命差点交代去。
寒玉本就带着病,本想着自首寻死也要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结果地上太冷,他被踹倒在地,愣是没有爬起来。双腿抽搐厉害,他趴在地上无助的痉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突然一双黑靴进入视线,是双做工精良的靴子,他伸手一把抓住黑靴的裤腿,断断续续道:“大人……草民有冤……”
“子轩……”不确定的声音从头顶炸开,寒玉抬头,曾经的青梅竹马,一个活的死狗一般,一个九五至尊高高在上。
林浩看见那张脸,只觉得两耳轰鸣,跪在地上狠狠抱住了寒玉。
☆、10
10
山里积雪没膝,墨岚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寒风像刀子往脸上刮。
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南方朝廷的军队。
随着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