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欺骗后揭开真相才知道,脾气再好的人,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不是你拿刀往心口上刺,我还能像条狗一样臣服在你脚下的。
解予飞不是两三年前的他,他变得有些冷漠,也没那么善良。
于是在叶昭然执意跟着他的时候,他没有沉住气:“你到底来做什么?”
语气里满满的排斥和厌恶,叶昭然也听出来了。
而他的回答更让解予飞想笑。
“重新追求你,行不行?”
“你真是自信啊,叶昭然。”解予飞说道,但他的眼神却直直盯着前面的路口,没有看向身边的他,“我算你第几任?你主动来找我,我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
叶昭然艰难的想说点什么,可解予飞的话却盖过了他的声音。
“你是不是以为,骗了人,说句对不起,再来句重新开始,就一笔勾销了?”
他看着情绪很不稳定,脸上还带着点讥笑之色。
叶昭然握紧了拳头,但能说出口的还是一句对不起。
解予飞没再理他,转身走了。
昨天喝酒后还并不好受,上班时却收到了他妈妈的消息,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
解予飞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回了好。
外婆一年前去世的时候,留下的就是一栋房子。
当时他还在学校,接到电话后便往家里赶。
但家里的气氛让他绝望,比起跟他相伴了十几年的外婆去世,他妈妈的态度更是让他心寒。
因为是突发脑溢血,解予飞没来得及见外婆最后一面,回来的时候,便是看见了这一具冰冷的躯体。
他守在灵堂左右,披着孝布,心里一遍遍的问着她:“你有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外婆?”
但人死了就是死了,她既不会回应,也不会开口。
老太太的葬礼办的匆忙,他的舅舅和母亲却是忙着把家里老太太住的房间翻了个遍。
两人找来找去,最后只找到一本存折,和一些旧的钱票。
兄妹俩也没什么感情,钱倒是能平分,这房子却是成了他们争吵的话题。
但最后谁也没有讨到好处,解予飞的妈妈留在了c市,住进了房子里。
偶尔他舅舅也会回来,跟着吵架,却因为工作问题,始终没能住进来,谁都没有放弃继承,也不愿意让对方占到便宜。
也正是因为那一件事,让解予飞对着这个家没有半分留恋,决定回家工作后便出租了公司旁边的房子。
解予飞今天回去,却是他母亲沈晴叫回来的。
她在外这么多年,母子两人十分生疏。而由于外婆葬礼上闹的那一出,解予飞一直不愿意跟沈晴多交流,两人的关系不咸不淡,解予飞偶尔会回去看几眼。
沈晴有意想复合她跟儿子的关系,时不时叫他回家,但奈何解予飞看着不怎么愿意配合。
饭桌上,沈晴开始积极的打听解予飞毕业后有没有女朋友的事儿。
解予飞不愿多说,只摇了摇头。
他母亲看着却很热心,说道以前这边的同学女儿也回来工作了,问他有没有时间去见见面熟悉熟悉。
解予飞拒绝的很快,他现在这个样子,谈恋爱只是让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吃完饭后他没有离开,小时候他住的那间屋子还留着。
解予飞进去看了看,在老太太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来这个房间了。
书桌上是一本很大却很旧的新华字典,解予飞还记得,这本字典是小学时候买的,当年学校统一购买,但那时候老太太工资不高,拿不出太多钱,老师也说了,不是非买不可。
解予飞却任性着,非要跟其他人一样,买那本字典。老太太拿着家里的零票,一张张的数给了老师。
解予飞走了过去,指尖捻了捻上面的灰。
他突然有些想念小时候,跟在老太太后面去上学的日子。
解予飞的书桌上,全是复习资料和教科书。
他随意翻了翻,却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一个罐子。
以前买的,一个很大的小猪存钱罐。
上面的灰则更重,解予飞用纸擦了擦,拿在手上摇的时候,却没有听到里面的硬币声。
他打开了下面的盖儿,手抠着边沿摸上去,倒是摸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解予飞艰难的把那东西扯了出来。
他看着却一愣,这个是外婆以前放钱的红色锦囊。
这是什么时候放到他的房间的?
解予飞打住了心里的疑问,打开了锦囊。
里面却是一张存款单,定期存款五年,在他二十岁存的。
解予飞突然想到了以前小时候,他妈妈依旧没回家过年,家里的亲戚打趣他说不能上桌吃饭,解予飞便哭了。
老太太哄了他一个晚上,解予飞哭哭啼啼的问老太太:“是不是没钱就不能吃饭了?”
老太太一边给他擦鼻涕,一边抱着他:“谁说的?我们小飞想吃什么,外婆都给你买。”
解予飞当时迷迷糊糊,但还是记着那些亲戚说的话,吸着鼻子说道:“那是外婆的钱,不是我的。”
“舅外公说了,我没钱,就不能吃饭。”
老太太却是捏着他的脸蛋儿,笑的慈祥:“小飞有钱,外婆悄悄给你存着呢。”
“明天咱们就去买冰糖葫芦。”
听到这儿解予飞才破涕而笑,酒窝陷的深深的,“好。”
此刻他捏着锦囊,思绪飞了好远。
他想起外婆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给他做饭,帮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