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知己之感油然而生,赵慎三就抬起头,眼神亮亮的说道:“李书记,您问吧,我可以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不怕您日后印证之后觉得我评价的片面化或者是有什么私心杂念,更不怕会有什么副作用了。”
李文彬倒被他满脸赴刑场一般的悲壮给逗笑了:“哈哈哈,看你的样子吧,我无非是想问你一些地方情况罢了,你至于这么英勇慷慨吗?放松点吧,现在你岳父也走了,就咱们俩,你还以为你伯伯我会把你的话说给被你评价的人听吗?真真是小人之见。”
赵慎三不好意思的笑了,扭捏的说道:“套用一句郑焰红的话,我们都是小人家,自然抵不过您老人家老谋深算……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文彬更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呀,挺老实一个孩子,生生被郑焰红那个野丫头给带坏了!这妮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在首长面前居然也敢开口闭口‘小人家’的,不过也真是一物降一物,老首长居然就吃她那一套,不过这些话她说是可爱,你说可就不伦不类了!”
一番笑话,赵慎三果真轻松了好多,刚刚如临大敌般的神情没有了,李文彬这才问道:“你很聪明,已经猜到了我想问什么,那么你就告诉我吧,如果我不动云都市现有的党政班子,对工作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因素?如果换了,又会有什么利弊?”
虽然已经猜到了李文彬会询问这方面的事情,但真如此直白的问了出来,赵慎三还是吃了一惊。平心而论,能够被李文彬询问这么重大的问题,他该感到无比的荣幸甚至是窃喜才是,因为此时此刻,他作为了解当地内情的干部,又是李文彬深为信任跟器重的晚辈,此刻两人的场合又是绝对私人化的,根本不存在任何泄密的可能,这是多么好一个抒发个人成见的机会啊!平日深深埋藏在心底的那些个新仇旧恨,如果趁此机会说了出来,那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报仇雪恨了,如果一言能改变对手的荣辱,凭什么就只兴那些个小人们坑害他,而他就不能还之以牙啊?
赵慎三毕竟是一个人,是人就必然有本性,本性必然又都是自私的,否则的话,咱们国家亘古以来也就一直保持原始社会的了,而私有制以来,也就不会有贫富差距了!
赵慎三毕竟不是神,故而,此刻这么一个绝妙的机会放在眼前,如果说他不动心的话,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李文彬脸上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淡然,也不急,静静的平视着赵慎三那双自从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就在迅速变幻不定的眸子,笃定的一直注视着,却什么都没说。
终于,赵慎三的变幻静止在李文彬平静如湖水一般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了,他好似经历了一场面对巨大诱惑所爆发出来的贪婪一般羞愧
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冲李文彬笑了笑,这才稳定了心神,等他的双眼也如同李文彬一样平静的时候,李文彬才缓缓的问道:“可以说了吧?”
“李书记,您知道云都市是一个以煤矿工业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城市,建国后才逐渐成型,居民构成更是以懂各项技术的外地人陆续定居为主,所以本土情结并不严重。故而,官场流行的‘本土派’跟‘空降派’之说在云都并不明显,所以您在考虑云都领导班子的时候,忌讳相对可以少些。”赵慎三既然决定坦诚了,也就很清高的把自己从云都这团大迷雾里解脱出来,让自己的思想跟眼睛升在半空中,俯瞰着他了如指掌的这团迷雾,以局外人的身份理智的分析起来。
李文彬被赵慎三几句话就勾起了兴趣,就问道:“哦?怎么你会这么认为呢?上一届的林茂人跟高明亮岂不就是因为都是外地干部而融不进当地局面,最后导致了两虎相斗吗?如果没有一个熟悉云都情况的本地干部坐镇,岂不是容易引起工作脱节,当地干部群龙无首吗?”
赵慎三不以为然的摇头说道:“不是的李书记,我作为曾经的市委书记秘书,自然对这中间的关节清楚无比,当初林书记跟高市长之争并不是为了政见不合,而是为了……一些拿不上台面的竞争,更加涉及到很多下层县处级干部的纠缠挑唆,其实林书记为人耿直,高市长书生气浓一些,前期的配合倒是很和谐的,两人的分歧并不能简单地用惯例去衡量。”
李文彬以为赵慎三还会就林高之争好一番阐述,谁知正听得专心呢,这个人居然闭嘴说完了,他哪里知道赵慎三想起那个到了现在依旧对他妻子念念不忘的林茂人,又想起一直都会用色迷迷眼神盯着他妻子的高明亮。而这两个人左右云都政坛的时候,当时他还仅仅是一个供郑焰红娱乐的小人物,更加没有真正获得这个女人的心灵,也只能用卑微却又倔强仇恨的眼神眼睁睁看着林高二人因为郑焰红明争暗斗,然后蕴含着浓烈的恨意,煞费苦心的帮着郑焰红巧妙地煽风点火,还利用跟乔远征的朋友关系跟媒体的力量在上层造成舆论,终于使得这两个卑鄙的男人都灰溜溜滚出了云都,给他净化了追求郑焰红的良好空间。所以,赵慎三仅仅是点到为止的评价了这两个人就很触及隐痛了,又怎么会详细的阐述下去呢?
李文彬看他不说了倒也并不逼问,只是接着问道:“哦?据你说没有地方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