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放你们?事情远没有结束。”
高锦杰也站起来,结结巴巴地:“中岛,你还想干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中岛看都不看他,转身出了审讯室。中岛离开后,高锦杰长吁了一口气,现在他把周佛海卷进来,事情自然就闹大了,但下一步会向哪里发展,是更好,还是更坏,他心里根本没底。
安排行动队的人去老西门后,中岛回到一楼自己那间临时办公室,拨通了梅机关他们科长的电话。刚才高锦杰提供的情报太重要了,他必须得立刻汇报。出乎他意料的是,科长听完他的话,不但没有奖励,反倒教训了他一顿:
“中岛君,你是不是最近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南京那边的人,哪个不是脚踩两只船?周佛海,唐生明,包括汪精卫,都和重庆有往来。尤其李士群死后,他们更是变本加厉。上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何必趟这个浑水。”
中岛愣了一下:“科长,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胡来?”
电话那头,科长的口气更严厉了:“你懂什么?这就是政治。而且依你刚才所说,你目前只有高锦杰的口供,并没有物证能指认周佛海和重庆有往来。中岛,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带人去南京,当着周佛海的面,高锦杰推翻自己的口供,或者,周佛海矢口否认,我们面临的局面将会很被动。”
“我已经派人去老西门了,马上那些人就会被抓捕归案。您看要不要先把周佛海监视起来?”
“还是先拿到有力的证据再行动,周佛海又跑不了。”科长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中岛这边也稍稍安下心来。
放下电话,中岛把思绪又整理了一下。说到底,李士群还是被他们自己人整死的,南京政府这些人,最擅长做的就是倾轧内耗,要充分利用这一点。于是,他又拿起电话,打给了保卫局的局长万里浪,同样出乎他意料,万里浪也没有表现出他期望的兴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辛苦中岛君了。事关重大,那两个人就先收押,明天我会亲自审问。”
挂断电话,中岛有些挫败,也许,他真不该趟这个浑水。
四十七、重新被带回地下审讯室,那些人解开了傅翊君身上的绳索,把他扔在角落,没有人再来审问,也没有拷打,只是派了两个人看住他。傅翊君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缩成一团,满身的伤口叫嚣地痛着,头也昏昏沉沉的,他把额头贴在一旁冷凉的墙面上,似乎这样能稍微舒服一些。
回想起刚才在刑场的那一幕,他承认,在看到高锦杰的一刹那,自己居然有些欣喜,他没有抛下自己逃走。可随即他又痛得无法呼吸,高锦杰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自投罗网的下场就是两人一起完蛋么?等到了囚车上,被高锦杰搂在怀里,他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大不了一死而已,能和自己爱的人死在一起,未尝不是件幸事。
审讯室的铁门响了,有人推门进来,但傅翊君还是没有动,等那人的脚步声停在面前了,他才慢慢靠着墙坐起来,抬起头看着那个叫中岛的日本人,心里难免又有些紧张,不知道还将面临什么样的酷刑。
中岛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嬴弱的年轻人:“傅翊君,高锦杰都已经招认了,你还坚持什么?”
傅翊君垂下眼睛,没有说话,他料到高锦杰会招出一些,但一定不会全招,为了避免敌人抓住漏洞,自己还是什么也不能说。
“高锦杰刚才都告诉我了,他的事情,你的事情,还有老西门那边的联络站。”中岛清楚此刻要找科长要求的物证有些难度,但倘若能多得一个人的口供,两厢参照对比,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一些。眼前这个年轻人和高锦杰在一起那么久,一定知道不少事情,而且有了这次的案子,中岛敢肯定一年前的点心铺事件应该也不是所谓的误会。
过了好半天,就在中岛以为对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傅翊君开口了:“既然他都告诉你了,还问我做什么?”
“你整天去老西门,一定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杀宋岩?难道不是给高锦杰示警?”
“我都说了,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杀他是自卫。”
中岛皱起眉头,这个年轻人比高锦杰似乎还难对付:“那你的枪是从哪里来的?那把枪我们查了一下,原本属于一个政府官员警卫的,两个月前被人在江西路杀了,怎么会到了你手里?是高锦杰给你的,还是,你和锄奸团的人有来往?或者,你和他都和那些人有来往?”
“那枪是我自己买的。”
“在哪里买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上个月买的,在八仙桥,从一个花会流氓手里买的。”
“好借口,却不是最高明的借口。”中岛蹲下身一把揪住傅翊君的头发,迫得他仰起头来,“那个人根本不是两个月前被打死的,是两个星期前,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中岛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各种刑具:“也许这些家伙能让你更诚实点。”
傅翊君挣扎着甩开对方的手,往墙根靠了靠。中岛嘴角上挂起一丝冷笑,还想说些更有震慑力的话,有人推门进来,是行动队的人,一看对方惊慌的眼神,中岛就觉得不妙。
回到办公室,听完行动队的汇报,中岛的脸色变得铁青。从时间上看,那些人的撤离是在高锦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