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孟湛波苦笑一声：“对，二叔还好，有时候还骂她两句，我爸完全是疼妹妹的大哥，她做错了任何事都不怪她，以至于后来她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地人恋爱，街坊邻居都亲眼看到他们进了旅馆，只要她一声否认，我爸就无条件相信她，还去邻居面前辩白。”
樊锦程听明白了：“其实你爸护短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妈妈有没有过异议？”
孟湛波摇摇头：“我爸妈的感情特别好，我记忆当中唯一的一次吵架就是为了姑姑，不过后来我妈还是妥协了，我有一次听到她和二婶聊天，说怕再吵下去会逼他说出‘妹妹才是亲人老婆是外人’这种混账话，就真没法收场了。”
樊锦程想起之前和他二叔的对话：“你爸去世后不久，你姑姑的债主就来你家要钱，你妈妈就没有恨她吗？”
孟湛波想起那年噩梦一样的日子，脸色并不好看：“我妈那段时间精神有些恍惚，身体也变得很差，我起先也以为是被那群要债的吓怕了，才会帮她还那一屁股债，后来听我二婶说，我妈那几天整夜整夜的梦到我爸，她怕不帮姑姑挡这次灾，我爸泉下有知，不会原谅她……”
他嗤声一笑：“说老实话，我爸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唯独在我姑姑这事儿上，我真心疼我妈，都忍成条件反射了。”
樊锦程见他红了眼眶，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乖，你现在长大了，要保护好妈妈，快回去吧，你拖延一阵时间，我待会儿跟律师联系一下，傍晚之前赶到。”
“律师？”
“对。”樊锦程笑了笑，“跟你姑姑新账旧账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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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湛波一到家，刚进门，一个穿着恨天高的浓妆女人就笑着迎了上来：“哎哟，这是小波吧？长这么大了，真帅，跟你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认得姑姑吧？”
他闻到扑鼻而来的香水味，往旁边退了退，敷衍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堂屋里他妈妈的身边。
二叔二婶也在，见他回来，齐齐关切地问热不热，张秀芸看见儿子回来，也松了一口气，一家子人聊着天干脆无视那个不速之客。
他姑姑孟彤见状也不尴尬，直接在八仙桌旁边一坐：“大嫂子，你非得等小波回来再说，小孩子懂什么呢，拆迁办都知道找你谈对吧？”
张秀芸冷冷开口：“他也成人了，是当家的一分子，我不好自己做主。”
孟湛波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赶在孟彤开口之前：“姑姑，近十年没看到你了，你去哪儿发财了？怎么连个信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被绑票了呢。”
孟彤假笑了笑：“我哪儿是去发财了，唉，你年纪小，我怕说出来吓到你，姑姑这几年吃的苦真不是人能受的。”
一旁他二婶看不下去了，大着嗓门嘲讽：“吃多大苦哇，这一身打扮得多时髦，还化妆喷香水，你再苦能有大嫂他们孤儿寡母苦？现在日子好不容易正常了，你踩着点跳出来了。”
二叔孟伟也跟着帮腔：“就是，你知道你当年留下多大的烂摊子吗，大嫂拖着病身给你还那么大一笔债，好几次险些送医院抢救，小波差点没得学上，你还有脸喊苦？”
孟湛波在一旁听着，把一杯凉茶都灌下去了，也没能把心火浇灭。
孟彤终于不假笑了，改为假哭：“二哥，你知道我的，我就是年轻的时候脑子糊涂点儿，真没有想害你们的心呐！”
孟伟差点一拍桌子跳起来：“你还有脸哭，你要是不想害他们，你为什么跑？跑得一点影子都找不到，那群追债的多凶狠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嫂子被逼死了怎么办？”
孟彤哭得声音更大了：“我那会子刚二十，不懂事，被那个姓黄的坏男人骗了，大哥问我我也不敢说，那个姓黄的说等他下一把百分之百能翻盘，我还借钱给他，骗大哥给我做保，我是真的想他赢到钱就可以还上，不想拖累大哥的，没想到……”
要不是二婶拉着，孟伟一个巴掌已经要打上去了：“我就知道，你个不知检点的，亏得当年大哥还在街坊邻居面前保你的名声，说！你是不是跟那个男人卷钱跑了？大哥当时刚出事，头七一过你就急着消失了，你对得起过世的大哥吗？”
“我没有我没有！”想起大哥，孟彤这下是真哭了，眼线被冲成一道一道的污黑，“钱被姓黄的输光了，我那时候才醒悟过来，恨不得骂死他，结果被他打了一顿……他又骗我说，只要我跟他远走高飞，就不用还那笔钱了，我以为追债的人会一直找我，我以为担保就是做做样子，我真没想到他们会找到大哥家里来……”
张秀芸一手攥着纸巾，已经被眼泪浸湿了：“那你躲一辈子好了，现在回来干什么？”
“就是，你现在回来，不就是想抢房子抢钱吗，那个姓黄的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狼狈为奸，非要把大嫂一家子的血吸干了不可！”
孟彤被一旁怒不可遏的二哥推了一把，整个人倒在地上，她哭着爬到张秀芸边上跪好：“大嫂，是我对不起你，我……我给你磕头，往后的日子我好好补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