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一人发红的眼里。
这人便是崔珵。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崔珵的官阶恰恰是够到了这边,所以竟也要入宫朝拜。崔珵在得知此事的时候,简直不敢想象别人心中的看法,当下便急火攻心的把书房都给砸了。
奸、夫、淫、妇、怎敢如此明目张胆?
偏偏他还有苦说不出,甚至都不能推脱,否则便是大不敬。
只能跟这种人一同参拜。
不过他到底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参拜便不如旁人般尽心,随意磕了个头,便抬起头来打量,正好他排在末流,倒也没几个人关注他,让他一眼便瞧见了帝妃间的小动作。
瞬间目眦欲裂,恨不得当时便要站起来,只他心中尚留一丝理智,勉强压抑住,喉间又是隐隐的想要咳嗽冲动,忍住吞咽间竟是感受到了一丝的腥甜,面色便更加青白。
悦娘哪里注意到他?
殿中乌泱泱一片,她此刻心神又全部被摄住,根本就没想起崔珵这号人。她还是有些紧张,秉着呼吸、抓住旁边人的手,一步又一步的走到堂上。
她的座位便安排在帝座的西侧,东侧的皇后已然提前入席,此刻也正低着头行礼。
等祁重熙轻声叫了起之后,悦娘才用新近学的宫礼同皇后福身。她是夫人,行半礼便是,尚没有等到皇后说话,便先让祁重熙扶了下。
悦娘顺着他的力道站起,便听他在耳边喝了一声,随后感觉他轻轻拍了下自己的手。
“平生。”
悦娘冲他眨眨眼,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扬声到。
“起。”
参拜的众臣这才缓缓起身。
谁知道,竟是出了个插曲。
靠近殿门口的那里,忽然闹出了点小动静,好像是哪位起身之时踉跄了一下,撞到了身边的人,还惹得那人身上的玉玦掉在了地上,因此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音。
这样一来,自然大多数人都往那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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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究竟是哪个冒失鬼?
竟然闹出了这样的笑话来。
047
这人仅是一个学士罢了, 穿着官服, 现下正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脸也涨的通红,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似的,见大家都望了过来, 一时之间又是脸色又是青红交错。
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不算小, 那得看陛下心意。
若是他运气不好, 那担上个御前失仪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 那田学士便立刻跪下请罪。
“请陛下恕罪, 臣……”
他这一跪, 他旁边站着被他碰碎了玉玦的人也得一同跪下请罪。
巧了,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脸色苍白的崔珵。
这一瞬间, 满殿的人都寂静了下,但心底的心思却是决计少不到哪里去,说句夸张些的,要是有人能听见人心底里的声音,此刻怕是让震聋了耳朵。且不必说, 大家心里此刻想必都兴奋了起来。
多么巧合, 大家的眼光全部隐晦的聚集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上。
今日是吉日, 祁重熙自然不会大动干戈, 也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私下里轻轻的拍了拍悦娘的手臂。
悦娘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哪里懂他的意思,见是崔珵,本来眉头就皱着,心神被祁重熙这两下拉回来,只好疑惑不已的看着他。
祁重熙却是侧耳过去,做出了一副倾听的模样。
悦娘更闹不明白了,只好开口轻声在他耳边问话。
“什么意思啊?”
祁重熙却是并不回话,点了点头,便扬声道。
“既然夫人开口了,便起身吧。”
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在田学士这里,便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脸上神情迅速从惶恐转为欣喜,而在崔珵这里呢?那便是天大的耻辱了。他纵使刚才跪在地上没瞧见殿上那番作态,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也已经够让他心中郁气深种的了。
夫人?这曾是他崔珵的的妻,合该以他为天才是。但现在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