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一个外卖小哥来送餐,大喊一声:“宋翩然老婆哪位?宋翩然老婆你外卖到了!”
门边的小草坪上齐刷刷站起来十几号姑娘。
后来每个人都自觉给自己编上号,订外卖的时候名字写“宋翩然大老婆”、“宋翩然二老婆”……以此类推,序号上不封顶。
老婆们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据公司门卫老李说,现在出现过的宋翩然老婆编号已经排到八十八号了,其中有八位性别为男。
老李的老婆,公司的一个保洁阿姨,为了赶潮流,也领了个四十七号老婆号。两人为此先热战再冷战,整整战了半个月,差点引发一场老年婚姻***剧。
那块可怜的草坪被老婆们踩踏的不成样子,稀稀拉拉,小草东一条西一块的,极其丑陋。就因为这个,环卫局的还给公司开了个罚单,理由是破坏草地,罚款5000。
后来还是我给想了个办法,在草坪上插了一块牌子,三个大字写着“宋太坪”,还贴了张宋翩然坐在草坪上尬笑的照片,下面一行小标语:
爱翩然,就爱护我们共同的小家园。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老婆们立刻转移阵地,不在草坪上窝着了,改到大门口平地上了。
一个月后,环卫局又来了,这次罚款10000,因为草坪全秃了。
草坪起名为“宋太坪”后,老婆们爱护是爱护了,问题就是爱护的过了火了。
闲着没事儿干就去浇个水施个肥,三天两头洒点儿妙脆角旺仔小馒头,十天半个月的挖个坑埋几张宋翩然照片,默念咒语“春天种下一个宋翩然,秋天就能收获一草坪的宋翩然”。
原来那块草坪就是看着可怜了点儿,草还是有那么几根的。被这么一折腾,现在是彻底秃了,灌一百瓶霸王生发水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这件事后来上了社会新闻,宋翩然黑称之一“斩草先生”就是从这里来的。
果然符合饭圈铁律之一:饭随蒸煮,宋翩然的老婆们和宋翩然二的如出一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家人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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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楼下,那群小姑娘正盘腿坐地上打牌,看见有车过来,手里的牌一甩,扛着相机乌泱泱地围过来。
前座门开了,苏辛迪挎着小提包袅袅娜娜地下了车,姑娘们“切”了一声,一哄而散。
还没等盘腿坐回去,后座门又开了,宋翩然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长腿一跨,从车上下来。
现场诡异地静默了一秒,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
“活的!是活的!”
“翩然啊啊啊啊啊----!老公----!”
“哥哥看镜头!哥哥笑一下吧!”
宋翩然的手机落在了座位上,我抓起手机,跳下车:“老板,你手……”
快门咔嚓声和着尖叫声爆发着,一群姑娘簇拥着宋翩然往里走,我在后面,只能看见人头攒动中宋翩然戴着的那顶黑色棒球帽。
粉丝们声嘶力竭地表达着爱意,她们的声音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把我和宋翩然远远隔开。
我紧紧抓着宋翩然的手机,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起来。
宋翩然总是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我和他靠得很近。但其实,他是生来就在聚光灯之下、是人群里闪闪发亮的那个人。我和他的距离远到,就连我在他背后,他也听不到我在喊他。
我不自觉舔了舔嘴角,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儿。
我告诉自己,我这纯属老父亲心理。傻儿子长大了,眼瞅着就要嫁出去了,我这做爸爸的能不感慨吗!
这么想想,果然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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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个走在人群后面的小粉丝看见我,“你不就是开哥哥车出事的那个人吗?”
她皱着眉头,紧盯着我,我没想到能被认出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前面的人也注意到我,停下脚步,齐齐转身,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他啊,照片上那个人。”
“他就是害翩然被营销号黑的那个?”
“我真的气死了,还敢跟来公司。”
……
我从来没见识过这种阵仗,听力突然变得无比的敏锐,每一个字捕捉的清清楚楚,大脑信息瞬间负载,出现了持续的空白。
黑洞洞的镜头对着我,像是某种吞噬人的怪物,快门声呼啸而来,把我淹没。
我被闪光灯晃得眼睛酸疼,抬手遮住脸:“别拍我,你们别拍我。”
背包上挂着小猪玩偶的骑士拨开镜头怪,来到了我的面前。
宋翩然往我头上戴了一顶帽子,把帽檐往下压,那是他自己戴着的棒球帽。
他揽住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公司里走,我紧紧缩着肩膀低着头,看见他的球鞋往前迈着步,步伐稳健又坚定,就像我此刻的心跳。
“拍我还不够吗”
我听见他对粉丝说,声音里带着点小小的俏皮和委屈。
“啊啊啊啊----!”
“哥哥看这里!笑一下吧!”
人群中又开始爆发出一阵阵的尖叫,我低着头都能感觉到闪光灯灼人的频率和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