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异常,眉目间不难看出有番邦血统,此时被困于囚车之中押送回京便被百姓当做了大奸大恶之徒,加上这地方一直有流匪作恶,百姓自然将霍衍认成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外邦流匪,一传十,十传百,待洪令海等人快行至城南时,半个城的百姓都出来了,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洪令海心里叫糟,还不及下令百姓的东西便向囚车招呼而来。
“瞧他那凶相,定是番邦的流匪!”
“恶人!”
“打死他!打死他!”
冬日里没有烂菜叶子,可满地的雪就是最好的泄愤武器,囚车的缝隙不大却也不小,漫天的雪团还是有不少砸在了霍衍的头上身上,霍衍闷声不吭,一动不动的低头坐在角落处,也不知此时在想些什么。
洪令海等人行路艰难,却不得不让四周的百姓泄恨,心中却在嘲笑愚民的无知,他们以为打的是仇人,殊不知那雪团砸的,是护国的恩人。
“公子,别看了,把帘子放下吧,”鲁大驾车紧紧跟在囚车后面,头上脸上也被没长眼的雪团砸了几下,抹了把脸,鲁大又道:“砸着就不好了,公子,你回去坐着吧。”
陆行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囚车中的人影,好一会儿才讽刺一笑,道:“还好是冬天。”
说完便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鲁大暗暗叹气,隔空甩了一鞭,大喊道:“让让!都让让!马蹄子可不长眼,踢着谁了我可没银子赔药钱!”
一行人走了半刻钟才行进了几步路,洪令海见差不多了,便转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会意,慢慢退到了囚车边上,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被雪团子砸了脸。
“啊呸!哪个不长眼的砸着爷爷了?!”那解差拔出佩刀,大吼出声:“都他娘的想蹲大牢是不是?耽搁了押犯人的时辰,谁能赔的起?都想见官老爷是不是?滚滚滚!都一边儿去!把道儿让开!”
其他跟着囚车的解差见势也拔了刀,明晃晃的刀片子在日头下闪着寒光,激动的百姓总算回过味来,停下手上的动作,慢慢给让出了一条道。
“这不就结了?!大过年的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那解差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雪水,走到队伍前头挥着刀开路,一行人这才渐渐走远,出了南门。
67、第六十七章
不出陆行远所料,之后的路程洪令海果然下令日夜兼程,冬天这么赶路就是解差们也吃不消,不过回京的行程不能耽搁,众人只得忍下,也多亏洪令海的明智,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半月后到了盛京。
看着囚车缓缓驶进城里,陆行远心中五味参杂,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会再回到这里。
“车中坐的是何人?帘子撩起来我瞧瞧!”
赶车的中年大汉忙下车跟官差陪着笑脸,道:“官爷,车里坐的是我妹妹,她天生胆子小,又是个哑巴,差爷您看……”说着便将手中的荷包偷偷递了过去,那官差一笑,将荷包推了回去,道:“乡下人不懂规矩,我来教教你,这可是皇城底下,没盘查仔细,谁也别想进去。”
中年汉子收回手,面露难色,央求道:“官爷您看这样行不?您手下留情,动作轻点,我这妹子胆子是真小,动静稍微大点儿都能吓破胆,您……”
官差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不就是瞧瞧吗?我动作轻些就是,还能吃了你妹子不成?!”说罢便上前掀起了车帘。
车里的人猝不及防与那官差对上眼,仿佛受到惊吓般将自己缩成一团,在车的角落里垂眸不语,双肩有些发抖。
官差一愣,随即粗粗将车里打量一番。
就这么点儿地方,看一眼便明了,车里藏不了人,不过那女子一身农家妇人装扮却难得的明眸红唇,虽然面色黑了些比不上城里的千金小姐,但姿色确实不差,怪不得她兄长推三阻四不让看,乡下女子能长成这样当真不易,可惜了,是个哑巴。
官差放下车帘,转头对中年汉子挥手道:“进去吧。”
直到马车走出老远那官差才摇摇头,回过味儿来。
在皇城里看门,什么样的天资绝色他没见过?到底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还怕人惦记那哑女,想来也是好笑。
马车在闹市中穿行,停在离街市不远的一处院子前,院子对面是家药铺的后门,小徒弟正搁墙根底下倒药渣子呢,就瞧见从车里下来一位高挑的娘子,小徒弟只看了个侧面就乐了,新邻居是个美娘子,回头他得跟师傅说说去!
院门一关,原本步履轻缓的高挑女子便停下了动作。
“公子!”
一青年男子从屋里迎了出来,两眼赤红,颤声道:“公子,这些年你……”声音几度哽咽,竟是说不下去。
高挑女子叹息出声,道:“别哭了福佑,咱进屋说话吧。”
这声音哪里是什么女子,分明就是个年轻公子。
“哎哎!进屋说,”福佑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鲁二哥去打探消息了,本来我也该跟着去,可实在想见您一面,才留下。”
说话间陆行远与福佑进了屋,鲁大也将马车安置好,进屋见福佑拉着陆行远不肯松手,只好自己去绞了块帕子,拿来给陆行远擦脸。
陆行远也不在意,随意把脸上的妆抹了抹便道:“你这次回京,可有外人知道?”
福佑摇头,道:“公子放心,都安排好了我才回来的,娘和喜鹊带着孩子已经赶去西北了,我雇了镖局的人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