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远笑了,转头道:“这就算是与我结识了吧?”
霍衍点头,道:“从今往后,你是它第二个主人。”
陆行远一顿,随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霍衍今日摆明是让他的两个爱将认主,陆行远心里并不赞同霍衍的作法,毕竟两人间的事,以后谁能说的准?无奈霍衍主意已定,陆行远也不好扫他的兴。
搞定了逐风,下一个就是逐云了,陆行远直觉逐云不好对付。
果然,陆行远才刚将手里的生肉递了过去,逐云就翅膀一展,盘旋着飞上天了。
陆行远傻眼,道:“逐云还真不赏脸。”
霍衍也有些无奈,道:“它脾性素来刚烈。”
说完便拿出一个模样古怪的哨子,吹了几声,发出类似鹰嗥的声音,在天空中畅游的黑色身影听见哨声后渐渐盘旋而下,不时发出几声回应似的嗥声,最后稳稳落在霍衍的手臂上。
霍衍从陆行远手里接过生肉,给逐云喂食。
主人喂的,逐云当然赏脸,还吃的很欢,可一换到陆行远,它就丝毫不为所动,虽然没再飞走,却也没搭理陆行远。
看着在霍衍手臂上埋头梳理羽翼的逐云,陆行远苦笑道:“只认一主,未必不是好事,你能有此神鹰,也是与它有缘,如此缘份还是不要让外人介入的好。”
霍衍不语,手臂一抖,将逐云放归天际,随即转头皱眉看着陆行远,半晌才出声道:“你不是外人。”
不知怎的陆行远就联想到内人一词。
嗟叹一声,陆行远道:“霍衍,我俩定个一年之约可好?”
见霍衍面露不解,陆行远斟酌一番,开口道:“你身在军中,而我再过几日便要离营,归期不定,或许不再回白虎营也说不定,两军大战在即,其中充斥太多异数,你我注定聚少离多……”
霍衍猜到了陆行远的意思,疾步走到他身前想说些什么,又发现他说的都对,他无话可说,最后只好站在陆行远身前,等着他的下话。
“而你我之间也不曾有过……”陆行远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实情:“也不曾有过别样情愫,于你我始终是敬畏之情居多,于我你也未必是白头到老的情义,终归一句话,时机不对。”
最难开口的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话就顺利多了,陆行远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霍衍,道:“若是能长久相处,你我也许能生出共度此生的情意,但时机毕竟不妥,所以我想与你定下个一年之约。”
话到此处,意思已再明白不过。
“若你能在大战中安然无恙,待局势安定,我俩可以、可以试上一试,一年为限,若一年后彼此认定能共度一生,不论往后如何,我愿随你左右,若不觉彼此有那一份缘……你仍是我今生最感激的人。”
陆行远眼中带笑,温声道:“最落魄时幸得都尉相助相护,此情此意我今生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霍衍皱着的眉渐渐松开,第一次随着本心做了逾越之事,便是上前将陆行远搂在怀里。
二人在湖边静静相拥,白虎营巡逻而来的弟兄见此情景,均笑嘻嘻的避开,不声不响的走向别处巡逻。
半晌,陆行远耳边传来霍衍低沉的声音。
“好,大战之后,一年为限。”
陆行远伸手拍了拍霍衍宽阔的背脊,轻笑道:“一言为定,都尉可别失约,要平安归来才是。”
搂着陆行远的手臂又紧了紧,霍衍心知怀里这人只能再留几日便要放走。
这一年之约,也不知多久后才能履行。
47、第四十七章
“他为护你母子变成这副模样,你怎么还能冷情至此?”罗敖再也掩不住脾气,讽刺道:“世子妃,你这等临危不乱的气度真叫本侯惭愧!”
“想来你该高兴才是,”罗敖转头看向床榻上昏迷了整整五日的宋敬云,低声道:“王爷向来宠爱小世子,你也早就坐稳了世子妃的位置,如今整个王府里谁敢对你说个不字?他若挺不过这一关,府里以后便是你们母子的天下,你该得意了吧?”
罗敖走到一直静默不语的人身前,道:“从始至终,他不曾害过你的心上人,他唯一做错的便是应了我的相求,娶你进门。”
似是不愿再留,罗敖说完这番话便离开,独留潘竹儿一人在这满是刺鼻药味的屋子里。
半晌,潘竹儿走到床榻边,神色复杂。
虽没害过,但也有推波助澜之嫌,她不恨他,却也怨他。
那人究竟受了什么样的苦她从来不敢细想,如今被逼的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只希望那人再不要回这个是非之地,他们两人终究有缘无分,今生今世再不相见便是最好的结局。
“我虽不待见你,但儒儿需要爹爹,你……还是快醒来吧。”
虽然凤眸主人双眼紧闭,但潘竹儿还是不愿与他过多独处,说完这番话便匆匆离开。
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缓缓勾起嘴角,只一瞬,随即恢复原样,再看不出异常。
流匪那贯胸一刀终究没能夺了他的命。
……
‘那半月来我身处敌营边缘,虽不曾深入厥人内部,但对敌情也能说出一二,’
陆行远伏案凝神,思衬半晌方才疾书曰:‘据我所知,阿史那一族人数众多,其族连营百里,除却亲人家属,单是训练有素,作战能力高强的厥兵大致八万有余,论骑射功夫,实力未必在白虎营之下,镇戎大军中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