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将至,永璂一走,景娴再无法安心养伤兼坐月子,辗转反侧,永璋随身带了传讯玉符,开始每日都会有消息传来,只言片语也聊以安慰,后来又担心灵气波动被人察觉,就吩咐有事再联系。
永璂从未离开她身边这么久,就算有永璋陪着,景娴还是担心的不行,伤情又有反复,整日里昏沉沉的,清醒时就盯着白色玉符,等着它再次亮起。
“娴儿,别这样,今天是大年三十,永璋他们会有消息传来的。”乾隆一早醒来,就见景娴背对着他,双手握着那传讯玉符,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
心口像被小刀狠狠翻搅着,乾隆伸手要将玉符抽出,碰到她露在被外的双手,冰凉彻骨,顺手将玉符扔到一边,将她身子翻转搂进怀里,拉过被子包紧,双手双脚将她制住,脸贴着她冰凉苍白的粉颊:“乖,听话,不然我把玉符扔了!”
景娴睫毛轻颤,僵直的身子微微放软,低声道:“我只是睡不着,就想等等看。”
“嗯,我知道。”乾隆亲吻着她面颊,柔声安抚,一边劝她:“永璂如果知道你担心成这样,得多难过!这几天你伤势反而恶化了,你总不希望我这样回他吧?”
“别,弘历——”景娴双手抓住乾隆胸口的衣服,眸子泛着水光,溢满哀求。
“那你听话,今天我一天都会忙,你要好好休息,好不好,答应我?”乾隆哪舍得这样逼她,可她情况越发的不好,甚至和刚醒来时一样虚弱。
景娴眼中含泪,哽咽着点头,大敌将至,她也不想再让弘历还要分心担心她。
这个年过得寡淡无味,早膳前永璋、永璂传了讯息过来,景娴勉强打起精神陪乾隆用了早膳,很快又沉沉睡下。
晚宴在保和殿举行筵宴大礼,虽然皇帝面色如常,但不怒而威的气势,到底没有往年时君臣和乐融融的场面;
家宴太后、皇后都没有出席,喜气一下就去了一半,直到烟花燃放,热闹绚丽的夜空渲染上迷人色彩,看得人眼花缭乱,谁也没有兴致,只有几个小格格无忧无虑欢喜嬉闹着;
等待的过程是这样的漫长而备受煎熬,皇宫外松内紧,先前刺客的余波犹在,宫人走动起来都是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宫里布置的再喜庆,鞭炮声时时作响,仍有点沉重压抑的窒息感。
正月初一开笔,祭堂子,享奉先殿,大朝会百官朝贺递如意,太和殿筵宴,内廷庆贺,乾隆麻木的忙碌,时间一天天过去,意味着安家来人的逼近,偶尔放松下来,不由暗潮自己竟然有这样忐忑紧张的时刻,明明梅君瑞用特殊传讯方式传来的消息,元婴修士不会通过空窗进入大清!
梅君瑞当时急吼吼回了修真界,他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所谓安家。大清关乎修真界日后,五大宗门还是比较重视的,进出链接两界的空窗虽然不限制,但也是有人镇守记录,在看过留影之后,立刻认出被他毁了丹田的女子身份。
安家虽然比不得五大宗门的势力,但也不是好惹的,梅君瑞连忙回山门向掌门禀告,又得了意外消息:因为凡人界灵力□及隐隐空间崩溃的预兆,五大宗门刚刚决定全力探索另外的避难场所,希望打通别的空窗可以找到其他界面,大清那边已被暂时放弃了,修士会被陆续召回来。
好消息则是空窗毕竟是化神期付出昂贵代价强行打开的空间通道,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为了维持空间的稳定,元婴修士没有各大宗门的同意,不得通过空窗进入凡人界。
但那又如何呢,在大清,就算来人修为与梅君尘相同,也是莫大灾难,何况死了是两个安家嫡系后代,那两个男修又一个已经是筑基后期,来人修为比梅君尘高几乎是必然的,在这样的紧张压抑的氛围下,这天终于到了。
……
正月节目繁多,整个京城还沉浸在一片年味之中,文武百官却开始忙碌起来,两广总督再次发来八百里急件,之前已有海啸吞没岛屿之事,这次又出现洋人聚集求助,他们已经与祖国失去联络一年多了,去年上半年还好些,下半年再没有船只回来过。
又逢荆州民乱的消息传来,乾隆急招文武大臣商议,刚指定平乱人员,突然一阵让人心悸的威压重重压迫而来,夹带可怖杀意的死亡威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清最为位高权重之辈均被震慑不敢动弹,乾隆脸色一变:“来了!”
几乎同一时刻,景娴从噩梦中惊醒,身子一侧,“噗”,一口鲜血喷在床边,嘴角艳红的血迹,划过白洁的肌肤,触目惊心。
“娘娘!”翠环骇然惊叫出声。
宫人胆子本来就小,这样沉重到恐怖的威压下,站都站不稳,跪趴下来,战战兢兢,筛糠般颤抖着。
不过这股威压很快如潮水般褪去,景娴气血翻涌,抖着手,将一粒培元丹纳入口中,一边将身子撑起来,脸色还是白得吓人,极力保持冷静:“快,去看看小公主!”
来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霸道强势的威压释放出来,就算晓晓身上带着抵御符篆,也只怕也支撑不住,看来对这皇宫一点都没放在眼里,而这股气势对修士作用更加明显,她神识本就重创在先,如今竟又再次受伤。
“是。”翠环伏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只是她刚被吓得手软脚软,竟怎么也爬不起来,眼中满是惧意,心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就算皇帝暴怒也没这样恐惧过。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