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其余将领早已消亡殆尽,惟遗留一断臂残腿的副将,陪同其余奄奄一息的重伤倒地护卫者,看似归天有期。他也只能自生自灭了!
然而卫珠却抖擞精神,挥舞长剑,从旁协助裴元棠,从而猎兽大战变成了双英打怪。因为两位王朝健儿也不是寻常之人,加上互有较量之心意,越战越勇,时而卧倒,时而跳跃,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诛杀了这只凶兽。
缠斗了不知多少回合,裴元棠决定故意卖个破绽,先是掉落了锋利无比的佩剑,让凶兽再次将他扑倒,已经跳跃起来准备再次压住他时,一旁的卫珠眼疾手快,趁着凶兽不注意,七尺长剑从下往上,直直刺穿它的肚皮,透过它的脊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兽嗷。
“接着!”
见此情况,还在观望的副将也一下抛过来一把尖利长矛,裴元棠接了过来,也狠狠刺入了凶兽中体的要命部位。
呜呼哀哉!
最后,凶兽终于死了,而活着的人仅有三个,一是裴元棠,二是卫珠,还有那个倒霉的副将。
【12】
战后相见,裴元棠竟然发现自己与卫珠却是旧相识,正是当年偶然相逢如意人。未曾想,少年一面,终生相念。
话说,元历前一十五年,先帝在王朝的武中郡举办了盛世天花宴火会,引来不少佳人才子聚集于此地,开怀畅饮,举杯同乐。
在武郡至高楼酒席间,一俊俏倜傥少年,无意中浅见另一风姿潇洒同年,一见如故,对各自才华倾心又倾慕。
共识后,俩人无曾得知姓甚名谁,随着盛会落幕分离,匆匆向月神燕饮盟誓,终为人拆散,再未谋面。
殊不知他日各自高中,侍奉朝廷,同朝为官,看似远在天边,谁知近在眼前。
仍归天意作弄,今日方得相认,患难与共矣!
【13】
王朝印信移交副将后,裴元棠与卫珠辞官远飏,归隐深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闲暇时,一人抚琴,一人舞剑,于耕读的田园风光下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然而天长地久,两人无能生育,膝下苦无儿女子,未免寂寞旁生,终有一夜梦神女下凡,赐一颗元珠,嘱咐行事。
二人遂将此神珠埋进厚土之下,果在日月精华的倍加照耀下,长出一棵男(婴)儿树,树干上还有无花乳果,其果饱满如人奶汁充盈,用以哺育呱呱坠地的男婴孩。
自此往后,年复一年,神树参天,所结男性子孙愈来愈多,自然而然的便建立了一个全是男人的国家,而他们的始祖就是裴元棠和卫珠,成了一族之长,一脉之宗。
【14】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荒诞故事,萧晓坐在电脑前,肃然顿生敬意,简直呼为神奇!
【15】
相传,西南边陲某处深山老林里,依然可以找到那棵男儿树的邈邈遗迹!
☆、江若离
江若离为什么成了寡言的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常问为什么要知道,还不如不知道。
关于江若离为什么成了寡言的人,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也绝对承认。可他不能接受的残酷事实,是他认为自己始终被蒙在了现实生活的鼓里,没人告诉他出路在哪的唯一答案,没人告诉他禁锢背后的虚假真相,甚至没人陪他说说闲话。
他也曾记得,回忆很清楚。
记得什么?
记得以前……,记得以前他不是一个寡言的人。那时,他风光无限的站在高台上,如履平地,下面的听众如云如雾,仰望着在其位的演讲的人,眼神充满疲累,内心尽是折磨的苦楚,煎熬的等待。
江若离曾是一名冲在黑暗最前面的先锋战士,在通往神圣的自由道路上摇旗呐喊,可他却终于倒下,倒在自己为之呐喊了半生的旗帜下。然后,然后他开始赞成之前皆所反对,拒斥之前全所支持,脆弱精神依托的思想全被自身狠狠批倒,一切又不能重来,更不敢实现自我毁灭,惟有苟活于世。对,他好像一条狗,还被锁在铁屋里。
沧海桑田,万劫不复。
这黑暗的铁屋里醒来,貌似只有江若离一个人沉睡,看不见任何一点光明。因为黑屋子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他开始摸着四周的空气潜行,时而匍匐,时而跳跃,但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于是他原地徘徊,就在彷徨无助之时,竟终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面对自己不久就要被闷死的悲惨命运,心理防线即将彻底的崩溃。好在他的声响,他的大嚷,惊醒了几个人,他们也同样发出了他那般的呐喊,再而又清醒了一批人,声音越来越大,但希望却愈来愈渺茫。黑暗依然笼罩铁屋,原来他也不是孤家寡人,竟还有那么多沉睡的人们,被关了起来。不久,所有人的声音又渐渐变小了,变成了一个个的哑巴,最后四周重回寂静,好像事物全死灭了一般,那无可挽救的悲哀,成了他临终说出的对不起,怪自己造就他们的醒来的苦楚。
谁知!
一声没有来源和出处的雷闪和霹雳,劈开了铁屋的一角,在裂缝丝中挤出了一道光门。
无巧不成书,就在全体战士即将为博爱殉亡的曙光熄灭之前,希望出现了。比江若离后来清醒的人,此时快速冲在了他的前面,他们一个紧接着一个的鱼贯而出。反正他心想现在有的是时间,即使自己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人又何妨,何况谦虚礼让向来是一种自愿又免费的传统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