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剑看了一眼,道:“抓了再审,直到再审不出一个名字为止。”
大太监小心抬头看了看,只见那年轻帝王隐在烛光暗处,脸上神情竟肖似先帝在世。
急忙收了视线躬身退下。
萧怀剑看着那跃动的烛灯,他坐上这个位子被教的第一课,原来当皇帝不只是要政令布施造福苍生,还要冷血残酷,该赶尽杀绝的时候就要赶尽杀绝。
两个人守着一个昏睡中的人直守了一夜。
第二日大太监送来一身素服伺候萧怀剑穿上,原本要传早膳被人摆摆手拒绝了,刚要去宁寿宫为父皇主持国丧,但闻哭声大作,竟是冲着他的乾清宫来的。
“怎么回事?”萧怀剑问。
刚好门外候着的内官进来通报:“陛下,大臣们在外面跪请您惩处杀害先皇的凶手。”
萧怀剑蹙眉:“萧启还未归案,朕如何惩处?”
“这……”内官跪地:“大臣们说杀害先皇的是……是伯颜律之子伯颜束。”
只觉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暖阁里透出来,那内官生生打了个寒颤。
“混账!”萧怀剑登时大怒:“谁说的杀害父皇的是小束?!”
恰在此时听见门外右相哭嚎:“北狄叛逆伯颜律之子伯颜束暗藏宫中十年,包藏祸心,谋害先帝,其罪当诛,老臣以死恳请皇上惩治奸佞,以慰先帝在天之灵啊,皇上!”
众大臣跟着齐喊:“请皇上惩治奸佞,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反了吗他们?真凶尚在逍遥法外,他们跑到这儿来逼宫!”
萧怀剑怒气冲冲走到门前被大太监一把拉住:“皇上,皇上息怒啊,外面是您的朝臣,代表的是天下苍生,最后那盏茶是小主子送上去的这有目共睹,如今燕王还未抓到,没有证词为小主子洗脱嫌疑,您却必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啊!”
“你是什么意思?”萧怀剑瞥了人一眼:“你是要朕把小束交出去平息众怒?”
“陛下,您看不出吗?这是萧启的阴谋啊!您不把人交出去便有人打着包庇奸佞的罪名讨伐您,”跪地伏首,“陛下这只是缓兵之计,再委屈小主子几天,等把萧启抓到了再把小主子放出来就是了。”
萧怀剑一把拽住人的襟领将人拖到床前,“你自己看!他这副样子,别说几天,只怕出了这乾清宫就没气了!”
大太监微微抬了抬头,没看见白束,却见一道彻骨的眼神直直看过来,大太监心生厉寒,再不敢言语半句。
不只是因为争吵还是时辰到了,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宁琅低头下去,眼神一瞬温情似水。
白束皱眉挣扎了片刻,终是眯开了一条小缝,轻轻唤道:“师父……”
宁琅执起那只指尖缠满纱布的手贴在脸上:“是我……我在这儿。”
“师父……师父我好疼啊……好吵啊……外面是什么人?”
宁琅只轻声道:“不相干的人。”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我想走了……”
宁琅在人额角亲了亲:“我带你走。”
他说过好多次不为国不为家只为这一人,却终究放不下,但他为国为家做了那么多,他守着城门,守着这些所谓的国之栋梁,到最后却连一个人都换不来。
这一次,即便血泪成河,即便背负千古骂名,他也要把人带走!
刚要抱人起身,只听萧怀剑道:“慢着。”
宁琅目光一瞬森寒。
“等着朕。”萧怀剑轻声道。
那年轻帝王转身而去,迎着晨光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