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珩不信。
那天他在梁鸿书房里和他谈论航道的问题,梁鸿坐在厚实的木质桌子后,仰在椅背上,面色如常地和他谈笑风生,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在桌下。
陈天珩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说起这一阵子狄猄帝国隐约有想把手伸到流亡区的意思,突然听到了一声细弱的呜咽,随之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呛咳声。
他愣了下,没想到书房里还有别人。
梁鸿酣畅淋漓地长舒口气,拉上裤子拉链,把人从桌子底下拽出来。那是个只穿了件宽大白衬衣的少年,捂着嘴小声咳嗽,梁鸿拉着他细瘦的手腕,把他抱到腿上,指腹抹去他泛红眼角沁出的眼泪。
那少年被磨的红艳的唇角上还有点点浊痕,梁鸿抽出几张纸巾放在他嘴边,道:“吐出来。”
那少年迟疑了下,紧紧抓着梁鸿胸口的衣襟,泪眼汪汪地摇了摇头。
“咽了?那你中午还吃得下东西吗?”梁鸿笑着给他擦干净嘴角,又在他脸上亲了下。
而黎向皖瞥见一旁正盯着他的陈天珩,想到他这般浪.荡的模样被一个陌生人看到,脸上瞬间烧起来,慌张地把脸埋进梁鸿肩窝,紧紧攥着他衣服,就好像这样就能躲起来似的。
梁鸿被他逗得大笑,抚摸着他脊背,陈天珩看到那少年脖颈,手腕和腿上全都布着新旧交替的红痕。
黎向皖急促却很轻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梁鸿颈侧,他回想着仓皇一瞥中看到的面容,除却眼中略带戏谑的审视之外,和梁鸿说话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像其他人第一次在梁鸿身边见到他时有太大反应,看起来很稳重,还有点凶。
他是谁呢?竟然能和梁鸿朋友一样谈论那些事情。
梁鸿一边在黎向皖身上揉捏,一边对陈天珩得意道:“怎么样?我这下可算捡到宝了吧?”
陈天珩点点头,他见过的美人几乎数不清,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孩的确是十足漂亮。
梁鸿拍拍黎向皖被白衬衫包裹着的腰臀,道:“皖皖先回卧室,我和天珩还有点事情要说。”
黎向皖乖乖地应了声,从梁鸿身上下来,光着脚走出书房,陈天珩这才发现他腿上有几道鞭伤,那鞭痕一看就是梁鸿的手笔。
梁鸿玩那些非常厉害,很多好这一口的人哭着求着想让梁鸿抽上一顿。一直到少年身影消失在门外,陈天珩才收回目光,转而问道:
“多大了?”
“卖场的人说是十七,回来之后我给他测了骨龄,应该有二十了,不过因为从小缺营养,长得显小。”
梁鸿今年三十七,黎向皖比他小了十七岁,不过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到五六十岁睡十八的也是正常。陈天珩开玩笑道:“都快和你儿子一样大了吧。”
梁鸿笑了一声,咬着烟道:“可不是吗。”
他俩一起在春藤星的收容所长大,所谓收容所其实是个军.火铺子,院长是个走私犯,用院里的孩子打掩护。耳濡目染下梁鸿十五岁就出去谋生活,十七岁的时候第一次搞大了女人的肚子,那个红灯区的女人□□把他揍了一顿,问他要够了打胎钱和“停业”三个月的损失费。
陈天珩比他小三岁,十四岁那年跟着已经成了一方恶霸的梁鸿混,拎着砍刀跟在梁鸿身后,也不吭声,谁故意找事就上去砍,小小年纪比亡命徒还亡命徒。
梁鸿和陈天珩谈完要事,回了卧室,他的小情儿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听见梁鸿的动静回过头来,脸依旧红红的。
“害羞了?”梁鸿知道他怕调.情时有别的人在,还没从刚才缓过劲来,把黎向皖抱在怀里,一下下地亲吻他指尖:“别怕,那是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