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一角喝酒。三杯入口,他看见太后冷淡的神色。六杯下肚,他看见李惟笑吟吟望着宝琴。九杯入肠,他看见杨晔向自己走来。
杨昧几乎想扔了酒杯,怎么醉了也能看见叫自己不痛快的人!杨晔躲过他软绵绵的拳头,一把拉起他的身体。杨昧醉得厉害,摇摇晃晃跟着杨晔走进花园深处。他们穿过层层亭阁,直到杨晔推开一间屋子的门。杨昧勉强睁开眼,冲着床扑了过去。人还没躺平,却是天翻地覆,杨晔撑在他的上面,目光如炬。
杨昧似有一些清醒,却又觉得糊涂。杨晔的眼神向来浑浊惹人厌,此刻怎么亮得像星子?他歪了歪脑袋,吃吃笑起来。原来是臭水沟里倒映的星星,杨晔真是只不折不扣的癞蛤蟆。癞蛤蟆却缓缓低下脑袋,吻住了杨昧。
一愣之后,杨昧拼命挣扎起来。他并非醉得连人也不认识,心底万分清明身上的人正是自己最讨厌的杨晔,但浑身的力气却都使不出来。杨晔轻而易举制住他,伸手解开两人衣服,手指沿着他身侧游移挑逗,嘴唇移至耳畔,轻轻含住杨昧耳垂,“你不也喜欢男人么?为何要躲闪?”
酒精让杨昧变得敏感,杨晔的嘴唇,杨晔的手指,火热的身体,滴落的汗液,情/欲涌上来的时候,果然不分对象。杨昧喘着粗气,看着杨晔的手伸到他眼前,指间粘连的浊液,浑然不知自己的表情对杨晔已是无比诱惑。杨晔动了下喉结,双手分开杨昧双腿。醉酒后迟钝的杨昧这才真正惊慌起来,身体被压得死死的,只能口吐恶言:“你敢!杨晔你敢!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杨晔笑起来,手指不知蘸了什么,伸进杨昧后/穴,“我敢上你,你却不能杀我。”杨昧感觉到体内的异物,拼死挣扎,眼角迸发出刻骨恨意,“你去死!你给我去死!”杨晔满不在乎地一笑,抽出手指,发烫的前端挤了进来。杨昧痛得闷哼一声,死死咬住下唇,决不肯在杨晔面前示弱。杨晔吐出一口长气,将他两腿分得更开,竟是毫不犹豫地插到了深处。
杨昧痛得眼前一黑。他头一次居于人下,平时虽算不了温柔,却从未叫身下人受过这样的罪。杨晔停顿片刻,箍着杨昧的臀迫不及待动了起来。杨昧鼻子嗅到淡淡的血气,意识却渐渐抽离。
为什么会这样?被自己最厌恶的人强/暴?这便是自己的报应罢。撕裂的疼痛夹杂着滚烫热意,还有无尽的耻辱和不堪,杨昧咬破下唇,鲜血横流。却有人伸手轻轻拭去,杨晔喘息着开口,声音中有着毒药般的温柔,“痛么?堂兄,痛么?”
杨昧陡然睁开双眼,目光恨不能将杨晔千刀万剐。杨晔缓缓笑了,“原来只有这么痛,才能叫你的眼里全是我。”杨昧瞪大双目,似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杨晔却低头来吻他的眼睛,“眼里全是我,却全是恨。恨也罢,只要你别再露出那种表情,活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癞蛤蟆吃了天鹅肉,杨晔吃了杨昧。但这种事放不上台面,杨昧决不可能让第三人知道。三王爷谋逆之事已了,杨晔素来不理朝事,也没机会犯错,更何况有太后老人家虎视眈眈护着崽子。杨昧除了当作被狗咬了一口,还能怎么办呢?
第二日,他强忍痛楚,努力维持正常姿势,回到东宫。杨昧屏退奴才,亲自清洗上药。淡淡血色在水中弥漫开,杨昧下唇的伤口再次被咬破,立下毒誓定要杨晔血债血偿。他素来忍功过人,一整天走路坐立,没叫身边人看出半分异样。只有早朝时候,杨晔的视线停留在他唇上伤口,无声微笑,眸中光芒更盛。
杨昧以前看不起杨晔,从不往他身上多看一眼。而如今只要闭上眼,却满脑子都是折磨凌/辱杨晔的法子,塞得太满,竟连旁人的余地都没了。
天气渐寒,太后大病一场,再也起不了身。她虽不慈,皇帝却不能不孝。临终托付也好,以死相逼也罢,杨昧冷眼看太后嚷嚷着死不瞑目,皇帝犹豫再三,终于答应了老太太的要求。太后心满意足地闭了眼,杨晔领到一道免死圣旨。太后虽死,但从此皇帝取不了杨晔性命,皇帝的儿子同样不能。
三王爷败后,有不肯放弃的旧部将希望寄托在杨晔身上。但眼看最后的靠山倒下,杨晔仍无任何表示或动作。至此,三王爷一党才算败得彻底。
杨昧心道如果他是杨晔,此刻会怎么做?性命无忧,三王爷留在民间暗藏的财产至今下落不明,山高水长,不如离开京城,或悠然隐居,或浪迹天涯。这么一想,杨昧竟有几分羡慕杨晔。他冷笑起来,怎能叫杨晔如意?从眼线那里得来的暗报却叫杨昧蹙眉,杨晔并没有离开的迹象。杨昧着实不解,他失了权势,再无亲人,死罪虽逃,活罪难免,这地方究竟有什么叫他留恋?
不解归不解,仇还是要报。杨昧传唤杨晔入宫,他自诩并不变态,宫里也没几个真正的男人,他将杨晔交给一众太监,转身离开,轻袖不染纤尘。
杨昧传唤得不勤,每月至多两三次。他并不亲眼观看杨晔遭罪的情形,每次结束有人来报,也只是淡淡听完,不动声色。杨昧从未限制杨晔离京,慢慢竟有了这样的心思,看那人到底能忍多久?是否比他更能忍?
那日杨晔照例入宫,杨昧在东宫书房见完几个臣子,不知怎的心思一动,移步去了那间屋子。一片乌烟瘴气中,杨晔原本垂着的头忽然抬起,直直看着门口的杨昧。太监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