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程清瑾笑着嗔怪道,“金的银的玉的,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这是大功一件的大好事,哀家和皇上全没有亏待了你的道理,就算太后娘娘虽未出面也自然是感念着的。”
昭音犹豫了一会儿,悄悄抬眸瞥了程清瑾一眼,伏身道:“奴婢确有一事求娘娘成全,还望娘娘恕罪。”
“哦?”程清瑾盯着她跪伏在地的身影好一会儿,直盯得昭音身形发颤,方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轻笑一声道,“说来听听。”
昭音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块贴身玉佩,抖着手递上前去,颤声道:“娘娘可识得此玉?”
“这是!”程清瑾手中茶盏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毫不在意,只用手指着昭音举起的玉佩,却说不出别的话来,半响,方才哑着声道,“好孩子,过来,过来哀家瞧瞧。”素夏见状,连忙示意素秋扶了昭音过来,自己招了洒扫宫女把茶盏收拾了。
昭音伏在程清瑾身侧,程清瑾接过玉仔细翻来覆去看了,红着眼抚着昭音的脸,声音里带着哑:“丫头,你受委屈了。”
“昭音不委屈。”嘴里这么说着,小姑娘还是红了眼眶,在程清瑾的轻抚下轻轻颤着,像一只温柔的猫儿。
“母妃,母妃!”程清瑾有心多问两句,外头少年的声音炸响,打破了一室静谧。程清瑾使了素秋扶了昭音去偏殿坐着,派人奉了瓜果点心,自己抿了抿眼角看向来人。
少年一身绯红衣袍,还是初春时节却已是一身轻薄衣衫,腰间挂了几块碎玉,随着走动发出叮铃脆响;面容清俊秀美,眉眼柔和并不锋利,许是还在少年,多些秀气少些俊雅,却也是难得的fēng_liú人物,正是慕亲王楚十六。
楚十六几步走到程清瑾跟前,躬身行了个礼便急切问道:“母妃,我听闻皇兄出事儿了,昨儿发生什么了,苏成那厮,居然拦着不让我进!”
“住嘴!”程清瑾皱着眉头看他,“你大惊小叫的成什么样子,规矩学到哪里去了!”看着楚十六并不服气的一张脸,叹口气将他拉近了些,取过帕子给他抹去嘴角的胭脂痕迹,葱管儿似的手指戳着他无奈道:“早跟你说别跟那起子浑人厮混,你看看你都往脸上沾了些什么?这衣裳也是,什么节气你就换上这个了,早晚冻得在榻上欸欸哟哟的不愿喝药,到时候就知道受罪了;你这衣服选的什么色儿,内务府怎么挑了这么个花花绿绿的给你,身边儿人也该收拾了……”
“母妃,”楚十六不好意思的偏头躲了躲,“儿臣知错;衣裳我自己挑的,怪不得他们。您还没说皇兄怎么样了呢?”
“皇上没什么大碍,修养两天也便好了;你不要过去闹。”程清瑾叹口气,顿了顿又道,“最近不□□稳,你别又撒欢儿了往外跑,多大的人了,还不晓得安定?眼看着你都十六了,也该纳妃了。”
“我不要!”楚十六一急,“京里的什么劳什子贵女一个个的天天谈什么悲春伤秋,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十六!”程清瑾斥了他一句,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还是缓和了语气,“母妃不会害你的。”见他还是一脸抗拒,吩咐素夏去将昭音请来。
“见过慕亲王。”昭音躬身行礼,姿态婉容。
“起来吧。”楚十六并不多看,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淡淡应了句。
“昭音,过来哀家这儿坐着,”程清瑾瞪了他一眼,笑着对昭音招招手,昭音顺从,程清瑾满意地看看她,柔声道,“丫头,可愿许给我们十六?”
“昭音不敢。”昭音飞快看了楚十六一眼,羞怯地低下头,短短应了句,楚十六却是立刻瞪了昭音一眼炸毛道:“母妃!您许皇兄身边上不了台面的小宫女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