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央这般比拟,如何不让二人胆战心惊!
叶修急的俏脸通红,因着激愤,话说的亦是莽莽撞撞,险些道破白未央的身份:“陛…。毕竟质帝年幼不懂隐忍,而当今天子有勇有谋,外人传说荒淫无道,但许是天子晦光养韬避人耳目之策,也许不用多久,朝中便能传出老贼伏诛之讯!”话说完,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水盈盈的去瞧白未央,眸中既含劝慰,又有讨好,神情更是小心翼翼,可怜巴巴。
沈岸先是冷厉的将司明瞄了一瞄,随即又低声与白未央道:“叶修说得极是,吴王为图复国卧薪尝胆十余年,那十余年里为麻痹赵鼎低伏做小,也曾被骂做窝囊无骨,说起来,不过是有人浅视与短见罢了!”话说完,又将司明斜睨一眼,眸中尽是不满与不忿。
司明将两人神色尽收眼底,尤其沈岸的怨恨,更是让他心头一跳,垂眼稍一思虑,竟是捕捉到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讯息——沈岸,与坊间传闻中那卖身求荣的佞臣同名!
这念头一出,又蹙眉去望白未央,见白未央微微叹息一声,抬腕端了案上一杯热茶轻饮,举止间优雅纤细,哪有一丝男子模样!
而未央……未央竟是与当今天子闺名相同!
观两人的谈吐气度,再加如此多的巧合,即使司明如何诧异,也不得不下了结论——沈岸便是那卖身求荣的佞臣,而未央便是那荒淫无道的天子!
深深吸一口气,待心境稍平,反复思量几遍,缓缓笑道:“未央由后汉质帝思及当今圣上,但愚兄却另有见解,未央可是想听?”
白未央稍一抬眼,浅浅笑道:“颜兄何必客气,未央洗耳恭听。”
司明眉目低垂,沉吟片刻,娓娓道:“质帝年幼,不知隐忍,当时梁翼已是恶名昭彰四面树敌,若质帝能晦光养韬,以年幼贪玩的表象蒙蔽梁翼,私下寻其罪证,交由朝中贤臣秘密上折弹劾。再寻武艺高强的敢死之士将其生擒绑到金銮殿上,届时,再由那些贤臣良将举出弹劾奏折,参其罪状,便是稳操胜券。而那些墙头之草见大势已去,也只会归顺质帝,声讨梁翼老贼!”
话说着,抬头深深的去望白未央,眸中一片殷切诚恳。
而白未央何等通透,听他说完,心中已是豁然开朗,热血。
缓缓起身,狭长的睫毛微眨,对司明俯身一拜,真真切切道:“颜兄足智多谋,未央受教了!”拜完朗朗一笑,又道:“今日所来不虚,但恕未央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别,改日再来拜会颜兄。”
话说完,长袖一拂,大步跨出门去。
沈岸与叶修亦是匆忙起身,纷纷向司明稽首:“告辞了!”辞完紧随白未央,一同出了房门。
而司明则是站在门口望着众人背影不住的寒暄客套:“诸位慢走,恕不远送。”直到众人身影全消才不由恍然——走的才是主家,他不过一个门客哪!
出了沈府,三人一路直奔倚翠阁,进了大门,直奔二楼一处客房。
还未坐稳,沈岸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陛下,臣以为颜司明之计可行!”
叶修急巴巴的跟上:“臣以为沈岸说的有理!”
白未央目光灼灼,先望向沈岸:“沈岸回府之后将平日搜集的老贼罪证交予国师,让国师速速联合朝中贤臣上折弹劾老贼,切记秘密行事,所有奏折皆交由国师,由国师亲自呈禀于御书房,不可经第三人手!”
沈岸面色一喜,俯身一跪,干脆利索道:“臣遵旨!”
白未央长袖一挥:“起身吧!”接着又转向叶修:“叶修留在坊间搜寻武艺高强的勇猛之士入宫,记得,须要相貌英俊,免那老贼生疑!”
叶修脆喝一声:“臣遵旨!”话完眉头一挑,眸子一亮,又道:“陛下看颜司明如何?”
白未央沉思片刻,抬眼望向窗外:“不可,此事关系甚大,所寻男子必须身家清白背景清明,颜司明…。朕还信不过他,沈岸近日便住在国师府中,莫再回北郊的宅院,免他看出什么端倪。”
这话一出,沈岸自是十分欢喜,因他本就不喜颜司明与陛下太过亲近,陛下不信他,再好不过。
而叶修却是心头一颤,再望白未央时,眸中多了一层疏离与恭敬——天子多疑,这便是所谓伴君如伴虎的由来吧,说不定哪日犯了天子忌讳,便能招得无端猜疑,而为臣之道,谨小慎微,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九月初九,重阳登高。
朝中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女皇陛下刚刚大婚,却还不肯安分,又陆续往后宫收了七为贵姬,两位华姬,并口口声声说那几位美人早便与她相好,不给个名分,实在枉为君上。
摄政王白傲知陛下荒淫惯了,且只是收几个四品姬妾,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陛下去了。而新任凤君白慕尘却十分不忿,心中郁结几日,最后积郁成疾,已是卧床难起。
初十一早,众卿候在上书房等待许久,却不见女皇陛下传唤上朝,又过一会,见正当红的大太监小路子来宣圣旨,说是凤君病重,早朝推迟,着摄政王前去凤仪宫探望。
旨意一宣,大臣们纷纷乱做一团,有说:“凤君何病?既是凤君病重,我等也该去探望一番吧?”
有说:“前天我见凤君还是神采奕奕,想必是因昨夜风凉受了寒气,估计无甚大碍,陛下因此耽误早朝,真是不该!”
老国师眼明心亮,一见这架势,便知陛下已谋划妥当,今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