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略诧异的扫了扫他,这句话,很有歧义,也很耸动。
“去给咱十四爷拿条热帕子。”我朝牡丹眨了眨眼。
真的,就是一条热气腾腾的帕子而已。唯一不同的,只是我亲手服侍,拆了他繁重的盔帽,理顺了凌乱的辫尾,温柔的拭去汗珠,轻手轻脚的像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
我的指尖,隔着帕子,在他英挺的眉上勾划,一笔一笔,划过深陷的眉窝,划过直挺的鼻,划过紧抿的唇。
他渐渐呼吸粗重,明亮的眼睛迷迷糊糊睡意般的朦胧,精致的喉结不停的吞咽,粗糙的手掌早已禁不住的在我腰际轻轻的碾动。
“好香。”他意乱情迷的嚷了一句,摩挲着攀上我的脸颊。
口里呼出的,是催情的热气。这般暧昧的姿势……我甚至还往他怀里拱了拱,他乐得一把捞起。
听得牡丹一声惊呼,我别开眼望了望战场。主脑们皆止了战马,目光冷冷的望向这边。
滚滚沙尘之中,每个人的眉眼都像从刚冰水里浸泡过。
我朝他笑了笑,“十四爷啊,您是不是还捎着口信来的?”
他懊恼的望向战场。一群人皆是冷冷瞪他,有人抽刀杀来砍去,有人弯弓直放空
箭,有人长枪一阵乱舞,说不尽的杀气阵阵。
他连哼几声,左手持弓,右手持腰(我的腰),三八步一摆,挑衅的反瞪回去。
他就这么掐腰迎风站着,很大侠的任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再加上一位红颜,千娇百媚的倚在怀中,大侠的脸上漾着与周身悲壮气质极为不符的傻笑。
他是如此得意如此欠扁,省下了我煽风点火。果然,滚滚黄沙中三骑快马飞驰而出,转眼奔到此处。另有一匹棕黑马上并无骑士,稍后却也溜溜达达的朝此处跑来。
“皇上有令,着十四阿哥速速见驾!”传令使的口气降到冰点,使人很容易联想到他皇阿玛大人此刻黑包公的面色。
一叠干净柔软的帕子,特地用一小包袱裹着,我“郑重”的递给他:“帮我转交一下……帕子不够,叫他们“千万”、“千万”不要抢啊……”
“唔……”十四苦笑地望着我,“挑拨离间的坏溶儿……我现在很担心自个的人身安全哪……”他无奈的耸了耸肩,复又爽朗大笑道:“溶儿等我回来!”
面上绽着和暖祝福的笑意,我挥了挥手:“我一定,等你回来……”
如果你回的来的话。
威风凛凛的十四阿哥,腋下极其娘们的夹了个小包裹。自远处嗖嗖s来冷箭,不是贴着他的面颊,就是往他□直奔而去。十四阿哥狼狈的躲着,在无数马蹄下前窜后闪。
没办法,他原本想潇洒的翻身上马,却惊愕的发现,他的爱马被哪个“不知名”的母马勾了魂去,正在远处行“不轨”之事!十四阿哥悲愤的瞪着使者:“你们来就来,还牵什么鹊桥!”
使者冷冷放下面罩,打马而去。十四阿哥只得缓缓步行,一面练习躲避箭雨的本事。
不远处,牡丹瞪着安然仰卧的我,很无奈:“你这不是害他么!刀箭无眼!”
“……倒也是。”我爬起来冲十四大喊,“展示一下你包袱里的东西!”
十四一拍脑袋,咧嘴大笑。然后,极其优雅裹。小帕子一展,一扬,顺着额头、脸颊、脖颈蜻蜓点水的点了几下,又解开襟口,预备往腋下袭去。
他慢斯条理的做完一切,微笑,抬眸,定格。后知后觉的发现,无数滚滚铁蹄,如奔啸的海水,顷刻将他淹没。
牡丹捂着小嘴,眼睛瞪如铜铃。我心中也是一跳,惊看十四阿哥的演出。打头的几位骑士小心避开十四阿哥,却也在他不自觉躲避的瞬间,一把夺过十四手中的包裹。不错不错,把身子斜挂在马上,瞅准机会一击而中……果然七公主率领的镶黄旗本领不错,一刻得手,立即速退,几人交互掩护,七公主遥遥指挥。老华在不远处拈须而笑,坐等包裹入怀。
十四见己方人马落后几个马身,气的跳脚大骂。扶着离他最近的十三的马鞍一跃而起,轻松上马,而后二人一骑,朝消失的包裹追杀而去。
这时,场上明显分为三派。一方以老华做幕后主脑,七公主临阵指挥、大阿哥及蒙古众王爷做帮凶的守方;一方以太子、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十四、十六、十七阿哥为主的攻方;还有便是以三阿哥、五阿哥、十二阿哥、十五阿哥的浑水摸鱼派。
攻、守两方自不必说,攻者千方百计,守者小心翼翼,只是那浑水摸鱼派的行为,便有些令人玩味了。五阿哥以体力不支暂退;十二阿哥领着十五阿哥在场边做警戒状;三阿哥胤祉一会替守方掩护身形,一会又替攻方设计几道绊马索,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
“快呀,快抢!哎呀……”眼瞧着十四长伸猿臂,顷刻就触摸到小包裹,却被那多尔济巧妙的转了马身,又奉送了轻蔑的一眼,十四登时怒气滔天。
七公主也加入战团,一袭火红披风在黄扑扑的草尘中分外惹眼。他或是高声疾呼,或是尖锐鸣哨,或是近身厮杀。一时间,近身者无。“厉害厉害……谁让人家武功好、骑术好,再加人也长得俊呢?”
牡丹凑过来,“哎,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人长得俊也算做杀伤力啊?”
我手指一斜,“敢不算吗?”
后宫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