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怀抱琵琶,忐忑的打量一圈,却正正对上我的眼,只诧异的怔了怔,遂浅笑道:“既有无双花后在此,倒是洛芍撍越。”
七爷笑道:“不妨事,她是我们的幼妹,对洛仙子的清音也颇为向往。”
洛芍笑瞥一眼紧揽于我腰肢上十三的大手,浅浅抿了下粉唇不再多言,安坐下挑动琴音。一曲奏罢,稀落的掌声是老华与七爷的鼓励,余人众志成城的板着脸孔。
十四作呕吐样,不屑的撇撇嘴:“什么花魁?我瞧着也不过如此。”
洛芍倒也有花魁风度,落落大方道:“这位爷久居芝兰室,自然闻不出别种花香。”如丝媚眼水汪汪的含着无辜,单单挑向十三,期盼中蕴着惆怅难伸的郁志,非常坚定、坚强的直视。
呵呵,我倒奇了,十三貌美不如七公主,fēng_liú不如媚狐狸,清雅不如非轻与十二,怎么这花魁大人偏偏能于秀草丛里相中了我家十三?难道就因为他放于我腰上的那只长有薄茧、骨节有力、灵活又充满占有欲的大手?那薄茧如此性感,贴在我腰肌上还有痒痒酥酥的热度,勾的我心火一阵乱冒,可这种酸软乏力的触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且那薄茧也是长于掌心没在手背啊,这花魁大人什么透视眼嘛……
七公主挑起一抹媚笑,“看样子,咱们这花魁倒是个痛快人,老十三,你艳福不浅哦?”
“爷稀罕!”十三冷笑,“七哥若对上了眼,收了便是。”
“十三弟。”七公主一叹,指着委屈垂首的美人,“这秦淮河上的规矩,便是请到香闺中一聚,岂是你想的那样下作?这洛芍乃是今年的花魁,多少人轻掷千金仍不得一面缘分哪!”
小九冷嗤:“即是如此,这一面之缘也先是七哥你。许是美人楚楚,竟勾得你垂青不已,百般说辞?”
七爷又道:“这风雅世界么,自然也要怜香惜玉许多,我却不像九弟那样忍心,把好好的美人儿折腾的脱了形,据说那王家女儿原也是京城数的上的美人儿,怎么就不入九弟的眼?倒是奇了。”
十爷抢先解释:“我知道我知道,谁让那女人挑拨是非,背后竟敢说溶儿的不是?哼,无非是烫了几个疤瘌子,又是哪个无聊的给七哥吹了枕边风?”
七爷摇首一笑,“倒是让京城的那帮子御史来我枕边扇扇风也好。”
听到“御史”二字,众人皆不由自主的瞧了瞧老华,他却侧首亲切的与洛芍谈笑,于数道慌乱谨凛的视线于无顾,看来,是属意这杆美丽的枪。
非轻又来了密音:“他们好复杂,啧啧,可怜的小家伙……”
唉,非轻兄,你又何止“简单”哪。
原本,七公主与老华算盘打的噼啪乱响,可惜我即将辣手催花。将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乃是四爷历来的教导。眸光一转,我俏然踱到老华身侧,只嘟着嘴撒娇:“阿玛。”
老华咬了咬牙,应下来,“乖……”自然不能白吃亏,他揽了揽我的腰,很亲密的在我背后轻抚,真是很出格的“父女”。
无法漠视四爷的冷厉,可唯有我亲自出马方能消弭于无形,女人的战争么,男人又何必c手……轻轻一拍老华的色爪,娇笑道:“花魁姐姐暂借一用,‘阿玛’可别不舍得放人……”
借人完毕,我扶着她的肩将忐忑的小人儿按下,异常诚挚的请教:“花魁姐姐,你的眼神很诱人哎,教教我么,好不好?”
花魁很狐疑的瞥了瞥我,轻道:“小姐媚眼天成,洛芍哪敢献丑?”
“哎呀……”我不依道:“姐姐说笑了,姐姐如此楚楚可怜的眼波,是个男儿都会心碎呢…为了我未来夫婿的福利着想,多学几招傍身总没错的……”
“噗嗤”一道水柱,自十爷的口中划出长长的弧线,直喷上花魁粉绣红芍的飘逸裙摆,我大骇:“十哥哥……怎对姐姐如此无礼……即便你想偷学,也需得讲些尊师重道的礼数呀……”
十爷抹抹嘴,默默的踱过来:“请洛花魁不吝赐教。”
七爷勾起讽笑,“怎么,十弟也转了性?”
十爷极顺的接口:“七哥也知道,我平日里好戏,扮那杨贵妃时总不得要领,今儿趁这个机缘,我也受教受教!”
“哦?”七爷磕着瓜子儿,婉转一笑:“照这么着,你该跟溶儿学学,她那媚眼勾的,连我也抵不过呢……”
“咳……正如溶儿所言,多几技傍身总没错的。”
我掐腰嗔道:“再啰嗦休怪我叫一辈子‘七弟’!”
七爷缩头缩脑的退回去,与老华作豪饮状,远远观望,滑稽的如同探头探脑的猩猩,监视,放哨,警戒,好奇,心痒……
我于左,十爷于右,中有花魁细心解说:“这眸子要这样挑,方能含着水波……要这样斜斜一瞥,方有勾心之惑……”
很无趣,却还要配合着惊喜受教的表情,我拍手笑道:“姐姐可是这样?”随即半眯半眨的飞去一道眼波,引出她一脸羞意,霞飞郁郁。
“你怎么连女人也不放过?”耳边又是非轻的笑谑私语,换我一记白眼。
“十哥哥,你来做……”
十爷做得异常恐怖,怕是再来几下众人真能将隔夜饭呕出来,我“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