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不知道那场训斥有多么撼天震地,雷霆之怒又是多么的恐怖,她只知道自那日后,乾隆爷寻了个由头,罚忻妃在自己宫中思过,绿头牌彻底消失在了敬事房的托盘中。
又过了两个月,也就是乾隆二十九年四月二十八日,忻妃薨了。
乾隆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多说。含香却记得,除了早殇的那一个,忻妃还有个女儿,皇八女。
“就记在……”
“别记在了,”含香打断了自家男人的话,她知道一旦有了“记在”,女儿就不再是原主的了。忻妃纵然有错,但郁郁而终,也算偿清了。“还是找位膝下无子女的姐姐抱养吧。”
乾隆想了想,“就舒妃吧。”
舒妃原有一子,早殇了,却也不乏做母亲的经验。只是没想到,这位皇八女也没能养的长,乾隆三十二年,未满十岁的八格格便随她生母去了。
当然,这是后话。
经过这番折腾,乾隆爷继续追查的心思便有些恹恹。五月份,山东大旱,万岁爷头疼于饥民灾情;十月,浙江海塘再次告警,万岁爷着手策划南巡之事。百花膏事件的后续调查,就此搁浅下来。
而含香的心底,却暗暗记下了一个人。
愉妃!
作者有话要说:小纸花、小盈盈,我们来啦!
那什么,其实山东的大灾情是在乾隆二十六年,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貌似是水灾而并非大旱。至于二十九年有什么灾情,我没有查到。不过原著既然这么写了,咱就跟着编呗,反正倒霉的都是俺们大明湖畔!t_t
第十九章趵突泉
乾隆三十年正月,万岁爷奉皇太后第四次南巡。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皇帝出巡时的声势浩大,碧波万里、船只千艘,首尾相连、旌旗招展。含香回忆着电视里的画面,不得不感慨影视作品资金难筹,那是得匮乏到何种程度才会企图蒙骗观众让大家相信,皇帝、太后出游仅仅是准备五辆马车就够了的啊口胡!!!
国库的消耗是可以想象的,但临水而下,感受盛世繁华,领略秀丽河山,那种由胸中蓬勃而生的满足感、成就感却是其他方式无法比拟的。
含香斜眼瞧着自家男人,叹了口气,还是算了,这种军国大事本就是不该后宫干涉的,何必扫了他的兴致。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从小受“实现共产主义”的教育,从没把延缓大清衰败、阻止历史进程当做自己的使命,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不管是清朝还是民国,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过程,她无权干涉,也没有能力干涉。乾隆爷,有他身为帝王的做法,盛世昌隆也好,国库空虚也罢。而她要做的,仅仅是守着她的男人,在吃人不骨头的后宫平安生存下去,还有,教育好和靖那个小鬼。天知道,带个两岁半的鬼丫头是件多么c心的事情,那是没有当过母亲的人无法想象的!
“把右手伸过来!”容妃娘娘毫不妥协的瞪着自家闺女,任凭她挤眼、瘪嘴、眼泪巴巴也无动于衷,和靖只得委委屈屈的把右手伸了出来,乌溜溜的眼睛却斜瞟着船舱入口,期待着自家老爹能如天神般降临,将她救出老妈营造的苦海。
而那位被宝贝闺女惦记着的爷,此刻正坐在甲板上,听着儿子的汇报。
“皇阿玛,山东巡抚方式舟带领地方文武官员,已在前方十里处列阵侍跪,等候接驾。”
乾隆爷微微点头,颇感欣慰。果然儿子还是自家的好,想那傻鸟升天一去不返之后,五阿哥消沉一阵子,终究还是恢复到了聪敏过人的状态。虽说现如今自己对于立他为储的想法已经淡了,可看到儿子优秀争气,乾隆爷还是愿意多分派些差事给他,让他多多历练的。
“好,上岸的事情就由你来安排吧!”乾隆爷大手一挥,想了想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准备,扭头回了船舱。
“皇阿玛!”和靖泪珠在眼眶里打滚,一脸委屈的望着终于出现的老爹。
此次南巡,共出动舟船千艘以上,仅万岁爷的御舟就有五只。太后、皇后,以及随行的有品级的妃嫔各有自己的船只,但属于容妃娘娘的那艘上,多数时候却是空着的。
含香只好尽量低调,跟万岁爷共乘一艘不仅是殊荣,也是众人的眼红药。她白日躲在船舱中,能不上甲板露面就不露面,只有晚上才换了不起眼的服色去看看夜景。反正有和靖这小鬼陪着,她也绝不会闷。
“不许动!”含香呵斥女儿,一点也不以后面那位爷渐近的脚步声为意,拿着棉球继续c持着。
乾隆爷一脸疼惜的正要抱过自家闺女,听到喝止,只好讪讪的换了方向,转而抱上爱妃的蛮腰,“小东西,见了爷也不接驾!”
含香白他一眼,“一天见十八回,我要回回都接驾,累都要累死了!”
乾隆爷嘿嘿一笑,“小东西,现在青天白日的,爷哪会这就累着你呢?”
含香听他弦外之音脸上一红,嗔怪着瞪他一眼,在乾隆爷看来却比媚眼还销魂。不过他心神激荡之际却还没忘了自家闺女求救的信号。“你这是在给她擦什么?看把十丫头委屈的,她不喜欢就由着她嘛!”
“还由着她?”含香把和靖白胖的小手往自家男人眼前一伸,红红的指尖上光秃秃的指甲被啃得歪七扭八。她不指望跟乾隆爷普及什么细菌知识,只好在审美观上赢取一致看法。“再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