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我报志愿那段最恶心。
他总说:附中肯定不靠谱啊,不如考虑高级中学。我说:那不如让我滚回县一中。他说:那感情好啊,我们学校今年又多了一个一中生,比育才中学那是压倒性优势啊。
我无奈,县一中是他的母校,大概每个人都有点母校情结吧——母校就是自己一天骂八遍却不许别人玷污的地方。
后来我成绩出来了,总之超过全市所有录取线。他又说当初怎么不去报省会一中呀,你看你数学考得,简直是班里倒数,多考五分,你报省会一中还能不稳进?真是……
真是——小贱人!我在心里怒骂,险些咬碎一口牙。搞得好像我就是为了数学不敢报省会一中一样,真是——唉。
我们初三那会儿他的宝贝儿子刚出生,天天省会县里镇上开着他那破老爷车来回跑。儿子媳妇在县里的医院,他在省会的某大学念研究生,而且偏巧刚改的指纹打卡,还给我们上课。
如果某天他上课迟迟未来,不是在车上便是在床上——这货知道自己睡不醒却死都不长记性定个闹钟。每每要他可爱的美女课代电话催命才舍得顶着一头乱毛睡眼朦胧地跑进来然后说——今天我们来谈人生吧,我没备课——敢问你哪节备过课了!极品肖!
扯远了,总之说起这极品肖,我恨不得把他吐了一身槽才扔回去洗干净拉过来继续吐!
我们风雨无阻,用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引申应该会觉得风雨都变小了才是,只是这是个唯物的世界,风雨三番两次打翻我的折伞——唉,我家才没有完好的长柄伞这种东西。
水鸟倒是每次都拖着他苍绿色的长柄伞,愈发凸显出他的小短腿。
这是属于重点班的晚自习,自然是没有燕儿和好丽友同行的了。狂风暴雨的夜里,隔了老远老远才有那么一盏苟延残喘的路灯,如果近视的话,大概就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和水鸟还是互相言语攻击着在暴风雨中走着,直到我的伞实在d不住宣告使命完结。
“喂,过来,我送你到你家楼下。”
“真的假的。”
“再啰嗦你就自己走吧。”
“别啊。”
我笑着挤到他的伞下,风很大,雨更大,我们却安静了。那时候我大概有那么一会会儿在想——要是还有很远很远才到家就好了……
“诶,你要是考不上附中怎么办?……”
“考不上啊?……那就圆润地滚回县一中呗。”
“你真的舍得?”
“有什么,我能决定么?什么都不努力的是白痴,努力了就该乖乖听天由命啊。”
“你怎么这么自信啊,还滚回县一中,就一定考得上啊。”
“不好意思,姐姐我就这样——就自恋,你爱咋咋地!的确,我不是年段第一,甚至不是前五,我就是有这自信,不服啊?不服咬我呀!”
“有时候像你挺好。”
“谢谢——如果我滚回县一中,我就去剪短发,然后拉着加菲让别人以为她有男朋友,然后让他们以为你是gay!”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r120
曾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日记里常常出现水鸟的名字,也常常在嘴上和他开着玩笑,却永远不怕他的拒绝。那时小少女隐秘的心情在后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想不起来了。未必是柏拉图恋爱,我喜欢的大概只是那样少女的情怀吧——呵呵,还真是不负责任呢。
最后的回忆大概是填报志愿的时候吧。
中考前我一度精神颓废,我并没有水鸟说得那么张狂,虽然我喜欢表现的那样,尽管看起来自以为是,但我可以因此坚信——我很优秀,我什么都不会怕,没有什么好担心。
加菲总喜欢打击我,身为同桌的她总是三五小时来一句:县一中多好啊,去什么附中——你考得上附中么——行不行啊,这次又没比过xxx那个变态——快到县一中来给我当同桌……如此反复循环。
我颓废起来也会笑说——好啊,去县一中天天欺负你倒是不错的福利。只是有一次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从那以后,加菲总是在我说要去县一中的时候说——你还是滚去附中吧,我才不要再和你一起噩梦嘞——搞不好附中今年的分数线低呢?——谁知道,你考完去抱着阿饭哭一场?你不是一直大难不死吗?——看你最近rp差的,搞不好中考给你踩个那啥……
可每当我振作起来,她又要开始打压我了。唉,反复无常的女人啊,尤其是属猫的女人!姑且就当作你是舍不得我吧。
报志愿都是上午的事儿,三天两头开会确认。
中考终于过去,就像经历了一场洗礼,再也不用怕什么东西了。
从小到大,我的家长会家长基本缺席,只有一次是奶奶代去的。大概是发现我马上就要远行,妈妈主动提出要参加志愿动员会,这一次我终于有机会笑着拒绝——来什么,以前都不来,我自己可以解决。
爸爸打了电话回来,问我要不要他回来去参加家长会,我摇头——不如留着路费给我买个礼物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