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锁道:“大师姐,虽然我杀了个摩勒,但也还了一个龙若给你,也算没让你亏本吧?”
“你明明就近在眼前,却看我为你伤神……”金铃垂下眼皮,低声问,“为何如此?又是捉弄我的鬼把戏吗?”
银锁愣了一愣,咬住了下唇,但只一瞬,随即笑道:“大师姐,我还道你想明白了呢……”
金铃眯起眼睛,奇道:“想明白什么?”
银锁道:“你为了龙若走火入魔,又在九凝峰上武功全失,你几乎枉丢性命,我却半点事也没有,你居然还没明白?”
“……你……说……!”金铃忽然变得面色惨白。
银锁脸上显出浅浅的同情之色,道:“世上本没什么龙若,龙若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不存在的幻影。我从前装成那个样子骗你,可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啦。”
金铃切切道:“那你又为何在九凝峰上救我性命?叫我什么都不知道地死了,不还好一些吗?”
银锁微微叹气,道:“大师姐,你若死了,该多无趣?你说大师伯下狱,这么绝好的机会,师父为什么不杀他呢?”
“……难道不是因为二师叔顾念同门之情?”
银锁又笑道:“修炼焚心诀之人,七情六欲都会忘记。你的冰心凝神,想来也差不多是绝情绝欲的手段,你该当懂得这种感觉的……师父他不过是想找个下棋的玩伴罢了。好朋友好找,好对手难寻,放眼中原武林,又有几个人是师父的对手了?”
金铃闭上眼道:“你留我一命,不过是让我陪你玩吗?”
银锁笑了一下,微微低头,大半张脸都藏在了兜帽的阴影里。
“大师姐,我小时候,总想着打败你,我最大的对手就没有了。只是年纪渐渐长大,才明白这样实在太过无趣。一个人在世上,怎能没有对手?我花了大心思做出来的局,害得你现在武功不及我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因此我在九凝峰上定不能让你死了。”
金铃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银锁道:“世上本没有什么龙若,你说她因为你生死不明,现下你知道啦……”
“……嗯。”
“大师姐,我武功不如你,但这么胜过你,胜之不武,过去是我不懂事,闯下大祸,害你武功尽失,到现在也没恢复。今日你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计较,好不好?”
金铃道:“我哪会同你计较这些?”
她又吸了口气,像是要讲什么,却始终没说出什么,又缓缓叹了出来。
银锁见她半天不说话,笑道:“我真心想与大师姐做好朋友,大师姐是我难得的好对手。只不过两个女人,亲亲爱爱,委实太过惊世骇俗了些,我以前可从未见过。只当我年少无知,你我……就当没发生过吧。”
金铃只是看着她,脸上已瞧不出半点表情来。
银锁奇道:“大师姐,我还有什么亏欠你的?我今天一并赔给你,若是赔不出,日后也可慢慢赔。”
金铃抬起眼睛,似乎有些困惑:“我们……你可……你并没显出一点不情愿……半点也不像是假的……”
她这一番语焉不详,银锁倒没花心思就理解了,切切道:“大师姐的手头功夫委实好,我一直觉得很舒服。但你瞧,焚心诀炼成了,有没有都一样。我的清白早早坏在你手上,你想负责对不对?大师姐总是这样好心肠。不过,九凝峰上大家已扯平啦,师姐不需挂怀,就这样两清吧。”
金铃愣了半晌,道:“没错,已然两清了……”
银锁动了动嘴唇。
金铃忽然问道:“乌山一见以来,我对你可好?”
“好,好极了。”
金铃扯了一下嘴角,道:“万幸我对你还算不赖,否则今天定要后悔。”
银锁道:“大师姐若是后悔,就后悔那天带了那么多钱吧。”
她忽然伸出手来,在金铃胸前推了一把,借着一推之力,飞身而下,跳下了这一片本就不高的土坡,快速地掠过地面。金铃这回没有犹豫,紧随其后跟着她跳了下去。
银锁往西跑去,渐渐眼前波光粼粼,夏日阳光炎炎刺眼,她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湿,湖上的微风已可到达此处,她脸上的潮红终于渐渐降温。
那湖便是两人泛舟的大湖,她去的码头却不是湾内的小码头,而是湾外的大码头。
码头上熙熙攘攘,临近栈桥的地方给栅栏围了起来,船帆扎扎升起的声音不绝于耳,银锁毫不犹豫,全然没有停留,辗转在低矮的屋顶上、逼仄的巷子里。金铃紧紧地跟着她,只怕一闭眼,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两人一前一后跑了许久,银锁的灵觉基本已消失殆尽,气息渐渐紊乱,思绪乱飘,最多还是飘在了金铃身上。
金铃紧追不放,银锁慌不择路,旁人阻拦不及,让银锁冲到栈桥之上,栈桥上并没有船停泊,乃是一条死路,银锁一跃而起,飘过水面,竟然给她抓住了一艘刚刚出港的船。
金铃想都没想,便跟着她跳了起来,只是终究功夫差些,两人相去不过两尺,银锁挂在船舷上,金铃掉进了水里。
幸好此处水中障碍颇多,水流不急,金铃落下水去,银锁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不识水性。
她二人这一番乱闯,早就引起了骚乱,不少人目睹银锁一跃而起,横过水面上了船,也看到金铃掉进水里,是以她刚掉进水里,就有人伸了竹竿,丢了缆绳去救她。她手上拽着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