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决心正要开口,门外骆成竹推门进来,金铃转身便走。南平王伸手去抓她,一只手还未伸直,金铃早已不见了影子。
她独自出门,去银锁的荒宅里等了半日,仍旧不见银锁出来,不得已又去酒馆中找仇老头,问他银锁的下落,仇老头却道银锁已月余没有出现过。
难道她已回家了吗?难道她说话竟不算话吗?难道她终于已厌倦了无休无止无条件地帮助我了吗……
难道她竟会在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地方遭遇了危险,我却半点忙也帮不上吗?
她本不信银锁会不告而别,亦难以相信凭借她的狡猾和身手会有什么危险,然而家中点心糖果早已半点不曾少过,却又是铁一般的事实,由不得她还有半点幻想。
一日,她又去荒宅中等待银锁,戍卫的弟子又全都如临大敌。银锁却在隔壁德府的花园里边乘凉边吃水果,不时有弟子前来报告不死金身的动向,她一开始还挥挥手叫人退下,后来则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最后不知躲到何处,到第二天清晨都没有再出现过。
她大约真的是离开了,但愿她没事……
金铃回到家中,枯坐了一会,摩勒来敲门,金铃让她进来,坐在自己对面,问道:“什么事?”
摩勒道:“王妃中午便到处找小郡主,小郡主既然回来,不去见见吗?”
金铃摇头道:“见了也不知说什么好,无非徒增烦恼。”
“小郡主烦恼吗?”
金铃不答。
摩勒又道:“我陪小郡主坐一会。若是有人欺负小郡主,我定然帮你出去说理!”
金铃道:“肯动手欺负我的人,怎么会讲道理?”
摩勒又道:“那我同小郡主一道揍他们,小郡主,你的武功不是很厉害吗?”
金铃道:“有些事,也不是一个人徒逞英雄可以解决的。”
摩勒伤心地低下头,道:“那,那小郡主若是生气,就拿我出气吧,我很经打,又不爱哭……”
金铃失笑道:“你何时见我生气过?又何时见我用别人出气了?”
云寒在外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冲出来揪着金铃的领子告诉她:安萨凡这好吃懒做的孬货一挨打挨罚便要大哭大闹,说要是打出伤口如何对少主交代,她还经打还不哭简直是无稽之谈,你千万别被这混帐骗了……
摩勒又抬起头来,恳切地看着金铃,道:“可是除此之外,我再也没什么能帮到小郡主的地方了。”
金铃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道:“莫胡思乱想,大人的事情,你少操心。天色不早了,睡吧。”
这已是她最温柔的逐客令,摩勒无法违背她的指令,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翌日天刚破晓,王妃便独自一人来到金铃院中,金铃早已起床练功,在她走到门口之时便已得知她来。本想先行避走,再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都需一叙,便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王妃推门进来,金铃拱手道:“娘。”
王妃脸有忧色,许久不曾皱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金铃,金铃……此事……”
“娘。不必多言,我并未私下责怪谁,让我安静一下,想想别的办法可好?”
王妃道:“你切勿以身涉嫌,凡事不要冲动……我……我实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但盼你平安,你……我……我年纪大了……”
“请娘放心,金铃自有分寸,不会给娘徒添困扰。”
王妃忍不住拉着她的手,默默垂泪。
金铃手忙脚乱,掏出手绢来替王妃擦泪。
“娘,你莫操心这些事了。”
王妃抬起头来,细细看着金铃的眉目,心里不禁想着若是女儿从不曾离开自己身边,便没有现今这些烦扰了,只是若不离开,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而女儿的救命恩人便在皇城之中,不日就要问斩,夫君虽贵为皇子,亦无法救出救命恩人,活不能守义,此事依旧无解。她思量了许多,越发悲从中来,虽有金铃帮她拭泪,但眼泪越来越多,眼见便有决堤之势。
金铃从没什么安慰别人的经验,唯一安慰过的眼泪袋子便是龙若,此时走投无路之下,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轻轻将王妃揽在怀中,靠在自己肩头上,王妃果真趴在她身上默默哭泣。
她渐渐觉得肩头濡湿,她却一动也不敢动。王妃自己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眼眶微红,眼泪却是没有了。她吸吸鼻子,对金铃歉然笑道:“竟然在金铃面前失态,我的威仪全然没有了。我现下先回去了,你只记得千万不要冲动,不要让娘担心……”
金铃忙道:“绝不会让娘担心,娘只管安心在家享福。”
王妃开门匆匆走了,摩勒正要进屋,被王妃撞到一边。摩勒目送王妃远去,又回头来看看金铃,担心道:“小郡主……摩勒已不知如何帮小郡主分忧解难……”
金铃摸着她的头,道:“你若真想帮我,便转告许前辈,就说我已明白他的意思,答应同他一道,听从他差遣。”
“小、小郡主?!”
“嗯。”
“太好了!许前辈一定很高兴的!”摩勒喜形于色,忍不住跳起来,“我现在就去告诉他!请小郡主仍去上次那处等候!许前辈知道此事之后,肯定绝对马上就去找你!”
金铃点点头,道:“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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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寒和宇文回来之时,分别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其一,金铃本拒绝了许笑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