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看着她,也急忙坐下来,她因穿了一身很像模像样的衣服,总觉得束手束脚,一顿吃得斯斯文文,金铃见状不禁莞尔,哂道:“别饿着。”
银锁的脸又红了。
两个婢女心中亦极是忐忑,往常少主甚少有什么情绪变化,今天却已见她笑了许多次,直是把一年的存量都笑完了。
莲儿便怀着这种忐忑,报告道:“少主,我下午要出去的话,今天就没人扫屋子了。”
金铃一愣,问:“寒儿呢?”
寒儿摇头道:“忙不过来,屋中连烧火都要我二人亲自来,实是没有人手了。”
金铃并未再答话,两侍女惴惴不安,恐少主不悦,一顿饭吃得了无生趣。
末了金铃终于放下碗筷,两女早已吃完,此时正大气不敢出一口地看着她,金铃似未瞧见,转而看着正注视莲儿桌上剩菜的银锁,问道:“挑水劈柴你会吗?”
银锁抬头答道:“当然会,我还会挖野菜,木工我也会,女红我也会。”
她说的倒没有半点吹嘘,乞丐窝里鲁不平年纪最长,与公孙大、杨大棍子杨小石头三人主要负责每天出去“打猎”,喂饱几个弟妹。银锁、阿七、宇文攸年纪较小,个也不高,就在看家的时候做木工,缝衣服,其中又属宇文攸手极巧,人称“鬼手宇文”,银锁师从“鬼手”,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金铃道:“到我家来做事吧。”
“少主!”两侍女齐齐低呼,寒儿道:“这来历不明的小子……小娘子,这么简单就让她进了家门?”
莲儿却拉一拉她,低声道:“少主,就,就让莲儿去查一查她的底细。”
金铃道:“不必,我亲自查过了,莲儿,你带她在家中熟悉一下,下午就去忙你的事吧,寒儿,你该出门了。”
寒儿暗道少主你查人底细我怎么会不知道,冷笑一声,还想再说,莲儿又拉住她,悄悄说:“还不快走。”
寒儿顿足,气急败坏出门去了,莲儿站起身道:“少主不问问小龙王答应不答应吗?”
金铃又转头看银锁,道:“我供你吃穿用度,你住我这里,替我看家扫院子,你有了钱,就可以给你那班兄弟买些好吃的。”
银锁心中舍不下兄弟,金铃对她来说,岂止高高在上,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心中绝没想过还能和她攀上关系,是以本想回绝,但金铃的话实在太有诱惑力,她又犹豫起来。
“吃剩的东西也可以拿去,随你处置。”
银锁心中越发动摇。
“我可以教你武功。”
银锁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金铃的视线,竟见到她眼底有一些隐隐的期待,她心中狂跳不已止,头已忍不住点了下来。
金铃仿似松了口气,竟然微笑起来。
待寒儿走出去,莲儿道:“同我将碗筷收了,我带你去屋中看一看,将事情交代给你。”
金铃道:“看完便来我房中找我。”
莲儿点头应了,银锁已很麻利地摞起碗,稳稳地端了起来,笑道:“请莲姐姐带路。”莲儿心道这小胡儿笑起来还真挺中看,面上却还是很严肃,一言不发,前面领路。
莲儿将厨房之流、水井之属告诉银锁,嘱咐她早晨须将水缸注满,日出之时须劈够一捆柴。
银锁道:“家中如若缺人手,我可叫我那些兄弟来帮忙,怎么,是缺钱吗?”
如若今日领着她的是寒儿,她并不会这么问出来,因寒儿很是有些瞧不上她,自然连带也瞧不上与她同出一窝的小乞丐,很有可能顺带奚落她一番,莲儿则不同,比寒儿要和气许多。
莲儿却笑出来,银锁道是在嘲笑她,心中不悦,便要发作,莲儿忽道:“少主如想让你知道,日后自会说与你听,轮不到我在这和你嚼舌根。”
银锁听了这话,全身士气顿时散了,驳斥她的话一句也讲不出口。
莲儿似没有发觉,又道:“上午少主也许会出去,我会去打扫她的房间,你要扫剩下的房间,一日三顿饭,你需得替我生火,明白了吗?”
银锁点头称是,莲儿又带着她走进内院。内院左手边是一道廊,右手边是一间厢房,门都大敞四开,有几间甚至卸了门板,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洞口,看起来就不像是要住人,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床一榻。
莲儿引她到了门口,指着门边一间屋道:“你睡此处。”
见她点头,莲儿又引她到里进院落,走上楼梯,到了二楼金铃的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收藏好像也没涨很快……就……有萌点吗?
☆、14邀请三
院落便是寻常院落,瓦当下面有滴水,全都汇到院子中间的水池里去。院中露出来的梁柱都已很旧了,柱础上的刻花,也都被磨得光滑平整,看不出当初刻成什么模样。柱头额枋这些常有鸟住而容易损坏的地方,却都是新的,本该落灰的窗棂檩条,也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这么翻新一遍,工程浩大,非是寒儿莲儿与文文弱弱的金铃三人能在一天之中完成的,但若是东家请人来弄,银锁这个地头蛇却没得到半点风声。
她心中奇怪,不过很快被金铃吸引了注意力。
金铃当窗而坐,听见有人上来,搁下笔,转身点头,问过莲儿住处工作安排,才道:“到我家来做工,须得时时上心,不可随意外出。尤其是你,更不可出门。”
银锁一愣,问道:“为什么?”
莲儿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