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说,吕尚书被太子抄了家,他本人被革职查办,家眷也都发配至边疆。
吕尚书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说抄家就抄家,说流放就流放,这个太子也太狠了些吧!而苏太师一向与吕家交好,吕家受难,苏家不可能毫发无伤,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太子抄吕尚书的家只是表象,实际上,是在向某些人,或者说某一些人发出警告。
原本只是想当个好吃懒做、凡事不愁的富家少爷,如今看来,家大业大并非一件好事。
更别提,太师府里还有两个心怀不轨的庶兄,一个假仁假义的姨娘。
前世便是因为粗心大意而付出了血的代价,这一世,她必要步步谨慎,万万不能再重蹈前世覆辙!
至于怎样才能在保住性命的同时,还能好吃好喝、恣意潇洒得过日子,这是个大难题,她需要时间来好好筹划。
一边想,一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天还未亮,门板就被人敲得震天响,同时伴随着尖利的大嗓门:“起来了起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去把后殿打扫了,顺便把夜香也倒了!”
苏墨钰正睡得香,听到这声音,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打算无视门外的噪音继续睡,却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东宫,不是苏府。
猛地翻身而起:“什么?还要倒夜香?”这个太子,还真把他当奴隶了,什么都叫她干。
外面的人显然没那个功夫听她抱怨,又催促了两句后就走了,苏墨钰抬头一看,天都还是黑的,这会儿估计连鸡都还没起呢。
拖着困乏的身子起床,谁叫她寄人篱下呢,寄人篱下就该有寄人篱下的样子。
唉,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所谓倒夜香,就是倒马桶,她不知道那位太子爷究竟长什么样,但不管是长得帅的还是长得衰的,只要是人,都要五谷轮回。
这么一想,突然就对帅哥没了兴趣。
其实她想多了,身为一国储君,就算是倒夜香,也是由身边的近侍或贴身侍女去做,她想倒太子的夜香,还不够资格呢。
提着粪桶,朝指定的方位走去,每天早晨,都会有专门的粪车挨个宫殿来收大粪,因为怕臭气熏到主子,所以粪车离宫殿的位置都很远,苏墨钰走了很久才走过去,等倒完夜香,她竟在回程的路上迷路了。
这也不能怪她,这是她第一次进宫,就算记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记住连去都没去过的地方。
摆明了,那个混球太子是在故意为难她。
四下环顾,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整座皇城空荡荡鬼森森,比坟场还可怕。
听说皇宫里到处都埋着死人,阴气极重,大概这就是她不喜欢皇宫的原因吧。
凭着记忆往回走,虽然不认得路,但还记得大概的方向,一直顺着这条路往回走,怎么也能走得回去。
她猜的没错,走了一阵后,果然回到了东宫,但却离她住的地方有点远,正想找个人问问该怎么回去,隐约听到前方的树丛后,传来阵阵清脆的剑吟声。
有人在练剑?
她一向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这次却不知怎么的,脚下不受控制地朝剑吟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9章 什么味儿?屎味!
轻轻拨开树丛,竟是一怔。
树丛后,剑光流莹,惊若翩鸿。
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材颀长挺拔,如刚劲松柏,高华凛冽。
剑光荡起,花叶飞舞,如漫天残雪,惊起万千涟漪。
手腕微翻,锋利的剑身之上泛起青蓝色寒光,倒映着那人的眸子,犹如一潭漆黑古井,乌沉沉的,一派冷寂,却又骄光必现,犹如九天之上的烈日那般灿烂夺目。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差,竟巧妙得融合在了一个人身上,且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男子每挥动一下长剑,皆携着万钧之势,辗转腾挪间,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荡起的剑花越来越密,难以言喻的狂烈气势,隔着花丛,如火如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功?
苏墨钰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声,不料却被树丛后的男子捕捉到。
沉静的眼眸蓦地锐利如刀,反手将长剑掷出。
一道寒光乍现,苏墨钰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