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草见张志玄与程夜七在一旁小声交谈,怕他说破门中之事。随即起身将志玄拉至一旁,言语责之。志玄乃曰:“宗行者乃是名士,高洁之人,岂会贪图?四师弟切勿多疑。”草乃信,与志玄同找夜七商议计策。夜七深思熟虑了一番,告知二人曰:“只需如此如此。”两人大喜,其后故作谈笑了一番,复而回坐。
夜七回坐后闭目沉思,将整个事件联想一番。脑海内瞬间演绎了种种的可能性。正联想间,忽听见一个娇滴滴却又怯怯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旁响起:“程大侠,你在想什么呢?”夜七睁眼视之,见余人尽皆散去:龙吟月回后院寻了一间卧室休息。瓜山派其他人在一旁热烈交谈,惟小师妹史珏正羞怯的站在自己的身旁,红着脸看着他。这史珏十五六岁的样子,略有几分姿色,一副青涩不通事务的模样,惹人怜爱。
夜七笑曰:“岂不闻‘闭目而养,并无所虑’?吾静心而已,并无所思。”珏摇头道:“不懂。”后指了指夜七旁边的椅子,道:“我可否坐下来?”夜七大笑曰:“有何不可,请。”珏欢喜而坐,模样如孩童一般。夜七观之偶有所感,忽想起自己少年的时光。独自在内心感叹了一番。少年的他与此刻的他虽相距不足二十年,但却相似杳然,恍若两世为人。不知是可喜还是可叹。
珏问:“程大侠,我们有机会出去么?”夜七道:“当然。”珏曰:“那为何我们现在不杀出重围,却留在此处坐以待毙?待天黑后岂不更凶险,逃生无望?”夜七答:“否也。圣人常云否极泰来,危机便是转机。我们就是要等最为凶险的时刻到来,然后再杀出重围。”珏茫然未知,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夜七,只道:“不懂。”夜七道:“你且回后院休息,天黑后必有一场恶战。”珏极不情愿的起身离开。
夜七又把云上草叫到身边。草知其必有密语相告,乃曰:“有何良策?”夜七道:“有内奸在此,多有不便。不若早逼其现形。”草曰:“如何逼?”夜七小声在其耳边曰:“从现在开始,你假装开始怀疑每一个人,打草惊蛇,让内奸觉得身份已经暴露,多留无益,必定会早找机会下手!你再给他创造一个这样的机会。”草担忧曰:“可行?”夜七云:“此乃敲山震虎之妙,汝一试便知。”草将信将疑,但又苦于无其他良策,只得依夜七之计行之。夜七在一旁观之,见瓜山派弟子与草单独交谈之后,都有不悦愤怒之色。原本一起谈天说地的师兄弟不欢而散,各自回后院歇息,唯有史珏一人爬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酒壶,闷闷不乐的样子。夜七暗道:“我计成矣。”
珏忽然不悦的“哼”了一声,随即便提起桌上的酒壶,赌气般的给自己斟了一大碗酒。侧目视夜七,见他端坐于桌前,目不斜视,更为布勒。随即捧起那一碗酒,闭着眼睛望嘴里灌。生平第一次饮酒,却没料到酒是如此之烈,直呛的眼泪直流。再视夜七,见他依旧端坐于桌前如神像一般,无动于衷。珏长叹一声,又饮一口烈酒,也回后院去了。
夜七独坐前堂静思。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没一步都仿佛如巨大的铁锤在敲打地面。夜七睁眼微笑,暗道:“你终于来了。”夜七慢步走出客栈,见一栈门前。此虎高曰六尺,长曰九尺,雄壮威武,颇为罕见。普通人见之,必定会吓的落荒而逃。而夜七开门迎之,并无惧色。猛虎大吼一声,屋顶瓦片纷纷碎裂而落。夜七笑容依旧,并无难受之状。猛虎亦裹足不前,并未做出进攻之状。
夜七笑曰:“你便是破云山的虎妖?”猛虎闻言竟开口曰:“你怎么知道我的来历?”夜七道:“我在此等你久矣。我问你,你从何处得知瓜山派获得至宝又欲夺之?”虎妖曰:“汝是谁?我寻瓜山派一干弟子,与其他人无关。你可速速让开,吾不伤你性命。”夜七暗道:“此妖倒是颇通人性,不乱杀无辜。”嘴上曰:“若你说明缘由,我自会让开。”
两人言语间,瓜山派弟子因闻刚刚的虎啸声前来观看。见是破云山的虎妖,无不拔剑怒视。龙吟月也拖着沉重的身体前来,扶在门框上观看。虎妖见瓜山派的七位弟子皆在,一声长啸的,当有惊天动地之威。门前桂树落叶纷纷。七位弟子皆弃剑捂耳,表情痛苦。唯夜七神情自若,不为所扰。虎妖暗惊:“此人不惧我雷霆之吼,当属不凡。若不早除,必定为其所困。”心念动处,虎妖一声狂吼,前身扑地,一跃而起,只扑正前方的夜七而去。
七位弟子被虎啸声震的内心发憷。早捡剑撤回客栈内。独有夜七一人立于客栈门前,毫无避闪之意。眼看虎妖就要一扑而下,屋内的吟月不禁为夜七捏了一把冷汗。虎妖来势凶猛,不知夜七如何应付。;